棲龍海生性豪邁,做事斬釘截鐵,從不兒女情長拖拖拉拉。
這一次,雖說沿河直上,一路上闊步而行,但是,仍舊不免頻頻回頭,棲龍海總是覺得,這位老者十分麵善,總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自己太過豪邁了,剛才應該問問老人姓氏,相識一場,竟然不知老爺爺姓什名什。棲龍海長籲一口氣,搖搖頭,不再想了。但是,今天的遭遇確是受益匪淺,尤其是老爺爺最後的話:以心鑄劍,劍得其神,以血噬劍,劍得其魂,神魂不一,若即若離。棲龍海琢磨著,此話沒有說完,應該補充完整:神魂合一,仁者無敵。
想到這裏,棲龍海心中一陣喜悅,自己曾經承諾爺爺,一定要超越爺爺,成為劍道上的新的豐碑。誌向已經堅定,可是,自己卻仿佛置身於雲霧之中,四顧茫然,始終找不到一條通往誌向的路。紫菱鳳鳴劍法雖高,但隻能教習劍法知識,始終不能傳達劍法真諦。
這一次,仿佛冥冥之中亮起了一道光,而這一道光,雖說光線暗淡,可是自己竟然隱隱約約的看到一條曲曲折折的路,而這條路,就是通往自己的誌向——劍道。
想到此處,棲龍海不禁憑空比劃了兩下。
棲龍鬆看見哥哥憑空比劃,便心血激蕩,跳將到棲龍海的對麵,兩個人你來我往,嬉鬧打將起來,雖說棲龍鬆片刻便被棲龍海製伏,而且胳膊給棲龍海弄得生疼,但是,暢快淋漓,長久以來壓抑的情感竟然在今天爆發,雖疼猶甜。
正在兩個人嬉鬧的不可開交之時,忽然,天泉河岸床上想起隆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棲龍海聽見馬蹄聲急促,似有不詳,便與棲龍鬆屏氣凝神,藏匿於巨石之下。
馬蹄如震,隆隆而過,棲龍海探身相望,九匹俊馬之上,每個人黑衣裝束,手執黑布準備蒙麵。
其中的一個說到:“20年巔峰之戰,要是能目睹一場,此生死而無憾”。
其他人悻悻的說道:“無緣呀,隻能遺憾終生”。
棲龍海立馬認出,此乃棲龍山伏龍九驥,各個驍勇異常。這些本不是少年之人可以知道的棲龍山機密,但是,棲龍海和師傅紫菱鳳鳴在一起,紫淩鳳鳴總是喜歡評點江湖,將他所知道的奇人異事一一點評比較。而這棲龍九驥也是紫菱鳳鳴心中一奇。棲龍九驥中的人,各個驍勇善戰,弓箭配長劍,十分了得,有千軍難當之勢。論起劍法,似乎每個人都不在紫菱鳳鳴之下。
棲龍九驥快如閃電,擅長奔襲,常常用來執行奔襲戰,此次棲龍九驥出山,不知所謂何事,但是,九驥一出,便有雷霆之戰。
蹄聲消匿,棲龍海和棲龍鬆從巨石背後出來,突然想起老者自言自語的一句話:“東亭之畔,再睹二十年相約一戰,此生了無遺憾。”當時自己正在思索,把這句話沒有當回事,以為老者的自言自語。
難道,棲龍九驥所說的20年一戰,和此有關係。東亭之畔距離此處不過20裏,能讓老者了無遺憾的戰鬥,倘若能一睹風采,當真是人生幸事。
棲龍海望著弟弟棲龍鬆,但是棲龍鬆一臉木然,根本沒有明白棲龍海的意思。
棲龍海道:“我要去東亭之畔”。
棲龍鬆遲疑半晌,吞吞吐吐道:“爺爺......要是.....知道.....我們一......夜未歸,會嚴厲......責備........我們”。
棲龍海道:“昨天我尋你之前,爺爺已經外出,竹老說,爺爺此次外出,可能要半月之久”。
棲龍鬆仍舊遲疑道:“那.......先生.......會責罵.......我們”。
棲龍海道:“如果連老者都能認定20年一戰,此生一看,了無遺憾,那我就一定要去,縱然先生責罰,麵壁一年,又有何妨”。
棲龍鬆搔首,猶豫不決。
棲龍海拍著棲龍鬆的肩膀道:“你先回去,我盡快回來”。
棲龍鬆左右為難,半晌道:“一起”。
棲龍海棲龍鬆疾行而去。
老者仗劍東行,於東亭坐定,徐徐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