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三界花(2 / 2)

漸漸地日薄西天,老者又來到棲龍鬆的身邊,雙腳的速度比雨點還快,細細的銀絲,在棲龍鬆的身上交錯縱橫。棲龍鬆時癢,時麻,時疼!身上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不一會,棲龍鬆便舒舒服服的躺在地上,平靜安息的睡著了。

一覺醒來,棲龍鬆渾身像是掙脫了疼痛的束縛,頓時輕快無比,無伴無依。望望漫天的星空,整個人像是漂浮起來,有著說不出的舒心。

棲龍鬆探著頭,四下尋找著老者,老者禪坐在地上,空空如也的衣袖,時不時的隨風飛舞,飄飄而起,讓人看著有一種說不出的孤寂無依隨風飄搖的無助感。

棲龍鬆不想打擾老者,轉而抱著頭,翹著二郎腿,躺在地上,任自己的思緒和情感才浩瀚無邊的天空漫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因為什麼,棲龍鬆不經意的看到了老者已經從‘入定’中醒了過來,借著月光,那一滴淚,倏然而下,在風中,淚像一條絲線一般,被拉得很長,隨風而去。

棲龍鬆看著老者,不由得心中酸楚。

“小兄弟,醒來啦”?老者發現棲龍鬆,登時尷尬的不知所措。我們每個人都不喜歡被別人看到我們的軟弱,不經意間被別人看見哭泣的時候,至少我們可以急忙的擦拭自己的眼淚。而老者,急忙之間始終找不到自己的手,最終,隻有忙亂而敷衍的在自己的肩膀胡亂的意思一下,證明自己一切還好著。棲龍鬆看的真切,老者的肩膀根本沒有觸到眼睛。這一刻,棲龍鬆的眼睛濕潤了,為了老者的遭遇,一個連在晚輩麵前假裝堅強都那麼的費力,那麼的難以實現。也為了自己曾經有夠同樣的情感遭遇。

棲龍鬆走到老者的麵前,靠著老者坐了下來,一雙細嫩的手,幫著老者將眼角的淚漬擦拭幹淨。老者靜靜地坐著,享受著這份溫情,隻是,淚水越擦越多,倒是棲龍鬆十分的不好意思起來。

“爺爺,我可以叫你爺爺嗎”?

“可以”,老者忘了棲龍鬆一眼,繼而望著天空。

“爺爺,我真的真的想幫你重新裝上胳膊,我也想讓自己重新流利的說話,我想讓天底下所有的有殘缺的人恢複完整,享受完整”。

“真的嗎,小兄弟”?

“真的,我記起來自己以前的夢,流利的說話,運籌帷幄,聖手回春”!

“你昨天告訴我了,我記得很清楚,流利的說話,運籌帷幄,聖手回春”!

“嗯”!

“可是你的第一個願望已經實現了,你已經很流利的同我說了很長時間的話了”!

“......”棲龍鬆整個人在一種不可思議的驚喜之中定格。

“小兄弟,小兄弟,小-兄-弟”!

“啊,啊,啊,啊哈哈哈,我可以流利的說話了,我......可以......流利的......說話了”!日思夜想的夢想突如其來,使得棲龍鬆刹那之間不知所措。就在那一瞬,棲龍鬆的神情之中像閃電一樣閃過幾種複雜的表情:天隨人願的驚喜、長年累月的委屈、亦夢亦幻的不可思議!這眾多的情感一湧而出,衝擊的棲龍鬆臉上的神情變換莫定。

“不,你隻有三天的時間流利的說話的時間”。

“三天......”?棲龍鬆這一刹那的情感之仿佛是自己站在興奮和幸福的最頂端,突然,被人憑空抽去了腳底的平板。於是,整個人,朝著一個永無止境的深淵中墜落,墜落......

“小兄弟,小兄弟,小-兄-弟”!老者看見棲龍鬆的神情,登時後悔自己不應該對棲龍鬆說出這樣的事實,可以,這樣的事實無論自己說還是不說,明天這個時候他就得經曆這樣的痛苦。

“為什麼”,棲龍鬆此時此刻是一種麻木而幹燥毫無感覺的痛苦。心中的情感仿佛是酷暑中被暴曬了好幾個月而沒有下一滴雨的莊稼,大地被蒸騰的皸裂出一刀一刀的口子。整個人已經沒有情感品嚐和感受這樣的痛苦。仿佛是老者失去的胳膊,一種你感覺不到的比能感覺到的更加疼痛的痛。

“因為那朵花,此花名霄羽姒,為三界花,根係在另外一種植物之中,莖在岩石之中,花葉在天空之中。此花又稱為生死花,雄花主生,雌花主死。碰觸了雌花的人,隻有意誌最為堅強的人才能生存下來,所以又稱為置之死地而後生。你能活下來,我的心中十分的高興,隻有意誌堅強的人才能活下來”。

棲龍鬆聽到此處,心中稍稍平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