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歐陽刑眯起了雙眼,盯著對方道:“你知道了什麼?”
歐陽夕鴻不語,隻是默然轉身,再漠然離去。他到底知道了什麼,還沒必要告訴旁人。
歐陽刑臉上出現了絲絲陰冷之色,若不是顧忌七年之約,他早就按捺……..等等,七年之約,他突然想起了什麼。
火照路,九泉所,三年人間萬年果!
如果傳聞是真的,那這火照路還會在七砂陵存在兩年有餘的時間,而如此掐算下去,火照路消失之時,剛好就是……..
“七年之約………。”歐陽刑身心一震,他突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難道,那個人,就在這火照之路的盡頭之處?
……
火照路盡頭,悍鬆正愁眉不展地盯著地麵發呆。
事實上,禁衛軍一百零八人,全都在出神發愣。
火照路前火照池,火照池中花醉人,半年來,那株本來已經枯敗凋零的花在燕婉兒的悉心照料下,竟是逐漸吸收了火照池的能量,徐徐活了過來。
花是活過來了,可燕婉兒的臉色卻是愈漸憔悴。
不隻是燕婉兒,以悍鬆為首的諸多禁衛軍也是日漸消瘦起來。這裏是被紅花包圍的火照之地,時光就好像停滯了一般,人們感覺不到日夜交替,感覺不到疲乏饑餓,他們就好像化成了一尊尊雕塑,默默地忍受著此間死氣的侵蝕。
死氣,悍鬆也是不久前才發現的,那火照之路不僅散發著熾熱灼人的高溫,還悄然彌漫著絲絲陰冷死氣。這種死氣不會直接地對人體造成損害,隻會潛移默化地,悄無聲息地鑽到人體的血肉中,融入人體的七魂六魄,借助時光流逝的力量,逐漸將活人化為死人。
所幸,這裏的時光是停滯的,悍鬆等人曆經半年的死氣侵蝕也還安然無恙地活著,除了身體有些消瘦外,他們並無任何不適之處。
甚至,悍鬆覺得自己體內充滿了一種詭異的力量,那種力量,似乎可以讓他掌控生死。
饒是如此,悍鬆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是一個好動的人,如此不知所謂的幹坐著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公主殿下!”終於,悍鬆忍不住開口了。
“什麼?”燕婉兒正笑意盎然地擺弄著手中花葉,聽到聲音後才有所收斂,轉身問道。
悍鬆緩緩起身,一臉肅然道:“末將想,去別處走走。”
“噢,去…….。”燕婉兒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似乎感到……..
微風輕拂,池水蕩動,那株花如受招引般漂浮到了燕婉兒身前。
花葉擺動,波紋四起,燕婉兒竟然看到……..
絲絲漣漪彎曲延伸化為了文字,字形雖然模糊,可燕婉兒還是勉強認出來了。
“乾坤…….九龍鼎?”
“公主說什麼?”悍鬆沒有聽清,不禁問道。
“啊?”燕婉兒頓時回過神來,矢口否認道:“沒……沒什麼。”
“那,末將告退?”悍鬆麵顯狐疑,試探著道。
“嗯嗯,去吧。”燕婉兒麵顯異色,連連點頭道。
悍鬆心有疑慮,卻也不好多問,當下也隻得邁步離去。
而悍鬆這一走,其他人也紛紛請辭,雖然不知道到底在這火照之地待了多長時間,可人們終歸是悶了,都想如悍鬆那般,去別處走走。
最終,火照之地隻剩下了燕婉兒一個人,也不對,至少還有一株鮮紅如血的花在陪著她。
漣漪已經散去,字體也已不見,方才,難道隻是幻覺?
燕婉兒搖頭,與其說那是幻覺,倒不如相信……..
“你……你想說什麼?”燕婉兒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著一株紅花說出這樣的話,或許是一個人呆的時間長了,以至於她會天真的以為,眼前這株花兒也會口吐人言,傾心相訴。
“我想讓他們去幫我找乾坤九龍鼎。”出人意料的是,真地有聲音對燕婉兒的問題作出了回應。
燕婉兒一驚,凝望身前紅花的眸光變得不可思議起來。
“你…….你真地能說話?”
“我為什麼不能說話?”聲音很輕,略顯稚嫩而帶著三分磁性,聽起來很是舒服。
“花……..花當然是不能說話的。”燕婉兒很認真道。
“誰規定的?”
“我………。”燕婉兒一愣再楞,真地是眼前這株紅花在說話嗎?
“你規定的?”對方接過燕婉兒因一時語塞而還未講完的話說道。
“我規定的?”燕婉兒沒反應過來,一臉茫然道:“什麼我規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