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胡言亂語。”燕婉兒嬌嗔,輕輕靠在逆神胸口,柔聲說道:“以後,不許你再動用元神內的本命真氣了,會傷及七魂六魄的。”
“我不這樣做,怎麼救你?”
“誰要你救啊,音刃在我體內又不致命,會慢慢消失的。”
“那你幹嘛把音刃轉移到你體內去?”逆神看著燕婉兒水靈靈的雙眼,輕聲說道。
“我……我是怕你熬不住那種痛苦。”燕婉兒很低聲地回道。
“那我還不是怕……..。”
“好啦,不許再說了,好好靜養,外麵還有人在等你呢。”燕婉兒輕輕抬手捂住了逆神的嘴,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有些話即使他不說,她也知道。
撲通,水花四濺,先前被嚇走的白虎又跑回來了。
白虎戲水,青龍逐浪,碧光瀑布又恢複了不久前的勃勃生氣。
沉默中,他輕輕地拿開了嘴邊膚如凝脂的玉手,然後,低頭吻了下去……
……
燕恨瑄走進忘憂宮的刹那,有一道白光迎麵飛來…….
時光穿梭,輪回動、亂,再睜眼時,燕恨瑄驚呆了。
墓地,一望無際的墓地,陰森森的一片滿是光禿禿的古老墳墓,一個個土堆,上麵連一根草都沒有,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個從土裏冒出來的人頭。
在原地呆立了好久,燕恨瑄終於舉步維艱地往前走了幾步。
嗚嗚陰風四起,詭異的奇寒無邊蔓延。
忽然,一麵殘缺的墓碑映入燕恨瑄圓睜的雙眼。
“燕王承德之墓。”
轉眼,他又看到。
“燕南王宇文洪之墓。”
緊接著,他還看到。
“燕南王子宇文川之墓。”
哢嚓,驚雷天降,血電掠空,陰風怒吼之中,有一頂紅的刺眼的轎子從遠處飄來。
恍惚的幻境中,燕恨瑄還看到了什麼?
……
深淵下,美杜莎徐徐從昏迷中醒來,睜眼的第一刻,她看到了古老傳說中的極天火鳳。
“一朝為螣蛇,終生不得道。你既打破天地桎梏突破了自身極限,又何苦自行作孽,來到我這是非之地自尋死路?”火鳳鳴天,聲音很冷。
“我既是自尋死路,你又為何要救我?”美杜莎反問。
“救你?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北海九淵。”
“是啊,北海九淵,自天地初開以來,你是第一個來到這九淵之地的人。”
“我不是人。”
“有區別嗎?”
“我是蛇,萬蛇之尊的美杜莎妖蛇。”
極天火風盯著美杜莎看了半響,幻滅不定的雙眸中燃燒著熊熊烈焰,他能看到美杜莎的過往一切,亦能看到美杜莎的未來所有,他能洞悉天地間的一切,除了他自己。
“你不是蛇,也不是妖,是人。”
“為什麼?”
“你相信預言嗎?”
“預言?”
“是的,預言。”
“你能預言什麼?”
“你的將來。”
“我將來會怎樣?”
“將來,你會為了一個人,自焚元神粉碎仙骨,從一位至尊妖神,墮為一介凡胎。”
……
聖境入口處,一幹暗夜弟子正等的焦急時,逆神終於出現了。
“少主,您可算來了,外麵…….。”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是。”
靈力湧動,能量消退,封住聖境入口的結界逐漸散去。
四周山河幻滅,外界一切徐徐變得清晰起來。
一門之隔,逆神第一眼看到了誰?
黑衣長劍,鬥篷罩麵,那個人是,亙淵?
“小…….小淵?”
許多年來,亙淵第一次開懷一笑,“想不到,你真的還活著。”
逆神也是會意一笑,“我要是死了,今天誰來給你開門?”
七年,八年,快十年了。
當年一別,數度生死,轉眼就是近十年的時光。
一步,兩步,兩人跨過了生死的距離,緊緊抱在一起。
四周暖風吹,生死也無謂,兄弟相聚是幸福滋味。
笑容與熱淚,都從容麵對,亂世風塵一朝把人醉。
“兄弟,你變了。”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亙淵壓低聲音在逆神耳邊說道。
“我變了?有嗎?”
“不信?”
“不信。”
突然,亙淵暗中催動功力在逆神身上做了點小動作。。
“啊…….。”頓時,逆神渾身都快像要散了架的一樣劇痛起來。
燕婉兒急忙上前,很擔憂地扶住逆神道:“你怎麼樣?”
“沒……沒事。”逆神咬著牙瞪了眼早就躲開了的亙淵,有苦難言道:“隻是不小心…….。”
“別說話,我扶你坐下。”
“真的沒事,我……..。”
“聽話,快坐下。”
“我……..。”看著燕婉兒開始變得嚴厲起來的目光,逆神不敢說話了。
“哈哈哈,怎麼樣,我就說你小子變了吧?”
“你個死…….。”逆神忍不住想要動手給某人抽過去。
“別動,小心扯到傷口。”燕婉兒急忙製止道。
“我真的沒…….。”
“聽我的,快好好坐著,不許說話不許亂動。”燕婉兒稍微沉下了聲音打斷道。
這時,不遠處,顏如雪走了過來。
繁花隱沒繁華,顏如雪的眼神中隱藏著太多的複雜。
“你,受傷了?”
“沒有,我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