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冷冷哼哼幾聲,有些不悅的說道:“那我肚子疼呢?我想去拉屎!”
“王爺說還是讓你睡覺!”關穀傑子沒想到一個大家閨秀居然說話這麼粗魯,他這個鐵骨錚錚的男人都被雷到了,心中萬分窘迫,卻依然要對著穆清裝出一副冷冷冰冰的樣子。
穆清隻是那麼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個關穀傑子居然老老實實的回答了,而且還回答的一本正經,十分認真。穆清癟癟嘴,像是看怪物一樣的將這個名字古怪的武將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然後低聲問道:“那要是我餓了呢?”
“睡覺!”關穀傑子現在連王爺說都省了!
穆清眼中閃過一絲愕然,心中簡直是對這個關穀傑子一本正經的說“睡覺”的模樣無比的佩服。她吞了吞口水,理好自己的衣襟,然後清了清嗓子,問道:“如果我困了,乏了,死了,病了,沒命了呢?”
“王爺說不管你是吃喝拉撒還是身體有問題,一律讓你睡覺。如果你非要跟王爺過不去在屋裏瞎鬧騰,王爺說自己就把宋公子的眼睛給剜掉掛在你的床頭上,讓宋公子的眼珠子天天替他看著你,免得你以後不聽話。”
威脅!這是赤果果的威脅!穆清胸中一股子無名火,卻一點兒都不敢發出來,她當然知道葉庭柯這個家夥絕對是屬於那種說得出就做得到的。她猶豫了一會兒,眉眼彎彎,笑著跟關穀傑子行禮,然後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依照葉庭柯所說,乖乖的躺在床上。可是她真的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明明平時一沾床就不想起的穆清,這會兒似乎入睡萬分痛苦。
就在穆清數羊數到一千零八十三隻的時候,門被人推開了。穆清慌張閉上眼睛,佯裝自己已經入睡。
一隻腳邁入房間,忽而微微一頓,另一隻腳再次進入。然後腳步聲響起,每一步都很慢很穩健,似乎在給主人思考和後悔的時間。腳步聲一直蔓延到穆清的床邊,然後,頓住,再也沒有發出聲音。
穆清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眼睛,見葉庭柯正站在自己的床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俯視著自己。穆清嘴角彎彎,淺笑盈盈,帶著幾分偽裝的嬌俏,柔聲說道:“王爺,我很聽話的,你不要懲罰我。”
葉庭柯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不忍,終究還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他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穆清而壞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計劃:“把這個吃了!”
葉庭柯緩緩攤開手,將掌心的一枚圓潤光華的黑色藥丸推到穆清麵前,目光沉沉的壓著她。仿佛穆清敢說一個不字,他就要一掌要了她的命。
穆清狐疑的看了一眼葉庭柯,抬起兩根指頭撚起這個小小的藥碗,有些不解的望著葉庭柯問道:“這是什麼?”
葉庭柯眸光中閃過一絲淡淡的不耐煩,還有一絲穆清讀不懂的情緒。他大手微微一動捏開穆清的下巴,另一隻手一彈,便將那藥丸彈如穆清的喉嚨。
“咳咳咳……嘔……咳咳咳……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穆清隻感覺那藥丸很苦,而且在喉嚨裏火辣辣的,一瞬間就化為無形,仿佛從來沒有吃過一般,連一丁點回味的苦澀感覺都沒有。
葉庭柯眸光冰寒,不帶一絲溫度:“毒藥!一般是江湖殺手組織用來控製旗下殺手的!這種藥每一個月發作一次,每次都會讓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去活來,就連鐵骨錚錚的江湖男兒也被磨成階下囚。必須要每個月提前服用獨門解藥,才可以抑製它這一次的毒發之苦痛。”
葉庭柯說道這裏語氣一頓,望著床上臉色越來越暗沉的穆清,心中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他或許隻是在堅定的認為自己沒有錯罷了。
“是不是我什麼都聽你的,帶你榮登大寶以後,就會給我解藥?”深深的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穆清才一臉凝重的望著眼前這個完全看不清的神秘男人。
他好的時候可以為她攔住刺殺,可以在動情的時候因為自己的一滴眼淚而恍然頓住。他恐怖的時候卻可以賞自己一粒毒藥,控製自己的一切行為。
葉庭柯聽到穆清這麼問,胸中有一股悶悶的東西,憋得他難受,半晌,她對著穆清輕輕點頭,然後,轉身緩緩離去:“你睡吧,明天我會派人送你回去。”
葉庭柯替穆清認真的關好房間的門,語氣淡然而清冷。他騙了她:這毒,無解!他緩緩朝自己的書房邁步,背影從未有過的清冷孤寂。
而穆清也許永遠不會知道她落入那雙頭黑蛇棲息的暗河水之中的時候,葉庭柯曾經那麼一瞬間風不顧身的跳下去想要將她給救起來。一次誤會或者錯過,一對情人的命運便多了無數的荊棘和坎坷。
穆清倒是個懶人性子:“反正我以後聽話不就行了?”她笑著閉上眼,不知道為什麼在葉庭柯看完自己以後,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