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葉庭柯的麵前,小紅越來越覺得自己害怕且謹慎,總覺得自己容易出錯。她更喜歡跟穆清在一起的日子,雖然有時候很不恥穆清的言行舉止,有時候覺得她人品並不可靠,可是相處久了會很喜歡那樣率真親切的姑娘。不知不覺,小紅已經被穆清影響了。
“你讓他等本王一會兒,我這就過去!”葉庭柯微微勾唇,對著門口的小紅說道,然後緩緩拉開抽屜,拿出一把純銅鑰匙,小心翼翼的走到書櫃邊上打開櫃子上麵的鎖,在第三個匣子的暗格裏麵,輕輕拿出一疊東西,這才緩步朝門外走去。
如今,韓妃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六個多月了,為了不傷及無辜,他隻有在這個時候出手了!葉庭柯挑眉看了一眼手中的資料,漂亮的眸子似乎永遠隱藏在霧氣之後,讓人揣度不了他真實的想法。
“微臣叩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京城府伊為人正直,雖然是老臣了,卻並不迂腐,做人做事都恰到好處,即使沒有什麼特殊的身家背景,他也能在這個位置上坐的穩穩當當的。
葉庭柯頗為滿意的掃了一眼跪在正廳之內的京城府伊,輕輕撩動衣袍,從他的邊上繞了過去,並不著急叫他起身。京城府伊平時和葉庭柯並沒有什麼交情,除了那次抓穆清,不小心闖入了安平王府之外,兩人幾乎沒有單獨相見過。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個這個號稱“臥病在床,不能早朝”的安平王爺,為什麼突然叫自己過來?還是用那種“請”人的方式!
葉庭柯看時候差不多了,嘴角一勾,輕輕對著京城府伊說道:“府伊大人還是起來吧,你我私下見麵,並沒有必要行此大禮!嗬嗬,今日本王找你來是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京城府伊剛剛站起來,聽到葉庭柯後麵的一句話,連忙誠惶誠恐的想要再次下跪,卻被葉庭柯擺手製止了。
“大人掌管京城大小治安,從來都是穩穩當當的,做人做事低調謙和,又頗有正氣,是個正兒八經為百姓辦事兒的好官!”葉庭柯嘴角一勾,輕輕瞥了一眼京城府伊,笑著說道,“好官自然要用在刀刃上,您說是吧?”
京城府伊被葉庭柯模棱兩可的狀態下的臉色微微一白,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緊張的用衣袖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王爺,你到底有什麼吩咐直說就行了,千萬千萬……千萬別嚇唬微臣啊。您這又是派人‘請’我過來,又是給我講大道理的,微臣承受不住啊!”
“嗬嗬,大人果然爽快!”葉庭柯嘴角輕輕勾起,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京城府伊,慢條斯理的笑著說道,“我想讓你將這些東西替我交給父皇!”
京城府伊接過葉庭柯手中的資料,一看,手一抖,那雪片一樣的公文宣紙盡數落在地上,飛飛揚揚,在寒風中顯得孤單寂寥。京城府伊瞪大眼睛盯著葉庭柯,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美好的男人居然有如此心機城府:“王爺,您……您……您……您怎麼……”
“我怎麼如此冷血無情?”葉庭柯嘴角一勾,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京城府伊的反應一般,並沒有十分生氣,反而頗為平靜,“我從來都是這麼冷血無情,大人不會是到今天才發現吧?”說著,葉庭柯素手一抬,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紙張,淺笑。
“那是右相韓榮昌買通欽天監,偽造靈兒的證據……”葉庭柯瞥了一眼京城府伊的反應,指尖微微一斜,對準另外一張紙,“那是右相韓榮昌關押禦醫一家人,握住他的命脈,偽造男孩的證據。哦,對了,還有那個……嗬嗬,這一點才是最致命的!原來啊,那韓妃懷孕的日子正好是父皇重病之時,所以,那孩子其實已經七個月了!”
“皇上重病?!”京城府伊驚訝的盯著葉庭柯,似乎明白了什麼:皇上重病之時,韓妃剛剛進宮不久,根本就沒有寵幸過她,哪裏可能懷孕?那就隻能說明一點,韓妃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葉庭柯微微一笑,輕輕瞥了一眼京城府伊,慢條斯理的收回自己的手。他知道對方是聰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自己挑明,隻需要點到為止就行了。
“這些證據我早就知道了,隻不過一直沒有拿出來!現在父皇居然立一個沒有出生的孩子為大越朝的太子,簡直是我葉家基業最荒唐的舉措了!所以……本王不得不請大人將這些東西交給皇上!”葉庭柯別有深意的笑著看京城府伊,等待他的回答。
京城府伊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葉庭柯一手策劃安排的。他隻是覺得葉庭柯“為了皇位”才讓自己做這件事兒。
可是,王爺說的對!他就算是再不願意看皇室宮廷的紛爭,也絕對不可以讓正統的皇家血脈收到幹擾。他是大越朝的臣子!他有這個義務保護大越朝的皇室!京城府伊權衡利弊了許久,而後再次跪地,對著葉庭柯深深匍匐:“王爺深明大義,知曉黎明百姓疾苦,請王爺日後寬厚待人,成就太平盛世!”說完,京城府伊低頭撿起地上的東西,緩緩離去,背影堅決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