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身子微微一抖,臉上毫無血色,幾乎透明一般。她慘淡一笑,目光堅定而決絕的盯著葉庭柯,許久,許久:“好,那我就走!”
說著,穆清便猛然轉身,快步而去。
“清兒!”葉庭柯猛地叫喊而出,身子剛要有所行動,就聽見耳邊傳來莫霓凰夢魘似得聲音,逼得他站在原地,忍住胸中的難受,努力笑,“一路走好!”
穆清剛剛頓住的腳步險些幾個踉蹌,她脊背僵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慘淡一笑,卻並沒有回頭看身後那個男人:“借安平王吉言,本王……本姑娘會走好的!”
然後,她快速消失在暗夜之中,化成一抹白點。
風起,葉庭柯暴怒,一拳砸在客殿的木頭柱子上,隻聽“轟隆隆”一聲巨響。整個柱子龜裂出無數橫紋,如同蜘蛛網一樣向著四周發散而去。葉庭柯緩步走出,那宏偉高聳的客殿轟然倒塌,卷起塵煙陣陣。
莫國皇宮,穆清一路暢行無阻,剛到城牆之外,就見一個帶著銀色麵具的男子和一個小女娃娃攔住自己的去路。
穆清繞過兩人,剛想離去,去見小女娃固執的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叫道:“娘,您不認識寶兒了嗎?”
娘?
寶兒?
穆清嘴角微微抽了抽,對比了一下小女孩和自己的歲數,才微微放心。她無論如何都生不出這麼大個孩子的。心裏的痛似乎因為小姑娘的出現好了一些,她摸摸人家的頭:“小丫頭,你認錯人了。”
“側王妃,這是安平王爺托我給你帶得東西,讓你拿著快滾蛋!”士兵將手中一個花紋繁複的錦盒遞到穆清手中然後屁顛屁顛跑回去跟莫霓凰複命。
穆清拿著錦盒,快步想要離去,卻被小女孩死死拉住:“娘,我們有馬車,你想上哪裏,我帶你去。”
穆清猶豫了一瞬,想到葉庭柯,終究還是點頭,跟著小女娃上了馬車。
帶著麵具的男人瞥了一眼穆清,淡然甩動鞭子,快速離開了莫國都城。他是被葉庭柯那封飛鴿傳書叫來的,讓他今夜在莫國宮門口等著……
“穆清,你不記得我了?”馬車暢通無阻的離開了莫國都城十裏開外,帶著銀色麵具的男人才悠悠開口,“飛花閣,你也忘了嗎?”
“你是……任飛花?”穆清似乎在天機子老人的口中聽到過這個男人的名號。
任飛花微微苦澀一笑:“曾經我們是君子之交!”
“現在呢?”穆清臉色不大好,躺在馬車內,漫不經心的和任飛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現在我們是什麼?”
任飛花眸光清雅淡然的看向遠方,悠悠道:“比較熟悉的陌生人吧……”他多年前欠了天機子老人一個人情,所以接到天機子老人的飛鴿傳書,任飛花就帶著寶兒馬不停蹄的趕來莫國都城了。
他在莫國都城蟄伏了好幾天,直到收到葉庭柯的飛鴿傳書,才出現在宮門口。任飛花的使命很簡單,就是將穆清帶出莫國……一切都和兩人之前的兄弟情義無關!
莫霓凰接到屬下的彙報之後,嘴角微微勾起,滿意的理了理身上的紅袍,朝著葉庭柯所在的客殿而去。此時,客殿的宮人都傻愣愣的站在院子裏,對著坍塌的宮殿束手無策。
“嗬嗬,公子真是好大的火氣啊!”莫霓凰微微一笑,眸子裏一抹淡淡的幽暗和算計。他就是看不慣葉庭柯:憑什麼他那麼努力得來的東西在葉庭柯眼裏卻顯得一文不值。
葉庭柯明明可以龍袍加身,登基為王,他卻不屑一顧。
葉庭柯明明擁有美人在懷,鴛鴦百年,他卻非要折騰她中毒。
莫霓凰和葉庭柯命中相克,大家相看兩相厭,注定不對盤。莫霓凰隻是想要跟葉庭柯一較高下,並沒有想要殺死他。
葉庭柯,亦然。
“還魂草呢?”葉庭柯嘴角的笑意仿佛染上了一層冰寒,眸光森冷的盯著那個比女人還要美麗的男人,周身煞氣天成,衣袍無風自動。
如果莫霓凰敢說“沒有”,下一秒,葉庭柯就會將他蹂躪成肉渣。
莫霓凰盯著那個幾乎要發狂的男人,笑的十分歡愉。多少年了?他莫霓凰有多少年沒有像今天這麼開心了?莫霓凰翹著蘭花指,意猶未盡的捋了捋自己耳邊的鬢發,挑眉說道:“還魂草我已經叫人給側王妃……哦,人家說錯了,現在應該叫她穆清姑娘了!”
“你說什麼?”葉庭柯嘴角的笑意猛然凝固,死死的盯著莫霓凰,眸光中隱隱閃動著跳躍的火焰。
“怎麼,你要打架啊?”莫霓凰笑著看向葉庭柯,滿臉妖嬈,“打架,我自然是打不過你的,但等你把我打趴下以後,恐怕穆清姑娘都要走出莫國境內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