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是因為害怕,二來是因為恐懼,李軍政大大咧咧的,倒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倒是趙忙,整個人給人感覺要崩潰一樣。
也許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那天會沒有命,所以他哭的最為厲害。跟趙忙坐在一起,聽他說話,看他的表情,都能感覺到他的沮喪和無助。我想勸他,但想了半天是一個詞也想不出來,於是也隻能無能為力。
初中畢業後,對於我們這些不打算上高中的學生,大人們也就放鬆了,所以我們喝酒,他們也就不管了,因此那天晚上我們喝了不少的酒,直到幾個人喝的不醒人事才算結束。
那之後的第二天,我們就分開了。
李軍政在四叔的介紹下去了我們寧靜城裏,進了一家貨運公司跟人去幹送貨的事,趙忙跟著他的親戚去了外地建築隊打工,而我則是去南方上學。
我一直記得那天趙忙要走時的情景,他拉著我和李軍政的手,流著眼淚對我們說:“軍政,沐龍,我活不成了,你們一定要好好活,一定活的好好的。”
那樣子就好像他必死無疑一樣,看的讓人心酸。以至於我上了班車後,看著我生活了十六年的村子,一直在想,這是不是我看薛家村的最後一眼。
如果不是神婆子的話,不是關係到我生命的問題,我絕對不會到南方去讀,這點我比誰都肯定。
薛家夫婦雖然不是我親生父母,但他們對我很好,跟他們親生的一樣,吃的穿的在當地我不比任何人差。
薛娟妮盡管對我冷言冷語,但內心裏還是把我這個外姓的弟弟當親人的,更何況,我早就把他們當成了我的親人。
我到了南方,進入了我在電視裏看到過的噴泉,綠地和校園,那是跟大西北完全不一樣的一個時代,感覺就好像自己從蠻荒的時代進入了文明的時代一樣,一切都很新奇。
我上學的路並不順,一開始不能適應環境,連普通話也不會說,當適應了環境,卻發現我很難適應南方人的性格,那難跟他們成為朋友,這使得我在整個中專的生涯,沒結識一個朋友。
我學的是計算機應用專業,計算機專業剛剛興起的年代,它很熱火。
但是連遊戲機都沒見過,隻會打獵玩泥巴的我學起來相當吃力。
一開始到學校的時候,我倒是很認真的學,可不管怎麼認真都學不進去,一來智商不高,二來心裏總是有很多事情要想一樣,大腦裏邊很亂,總是被很多不亂七八糟的東西占據著。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記憶力也不行了,第一天學的東西,第二天就會忘記。
日子飛快的過著,我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一個學期就過去了,可我的成績一直在班裏是倒數第一。
第二學期的時候我就不怎麼想學了,也就不認真對待每天的課程了。和一群不學好的學生們混在了一起,經常跟著他們一起喝酒,抽煙,打架,於是很快就成了學校裏的壞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