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城的生活節奏很慢,這裏的人,從很年輕的時候大都會養成一個習慣,吃過晚飯去喝幾杯,年輕人選擇酒吧或者夜總會或者燒烤地攤。
而上了年紀的人喜歡去老城區的酒飯,在幾十年前,老酒館裏寧靜城的一大特色,那時候的年輕人都喜歡酒館,如今時代變化了,那年已經不在年輕的人卻喜歡去他年輕時候常去的地方,似乎去了老酒館,自己就年輕了一樣,或許是為了青春歲月的記憶,或許是為了跟老朋友們聊天。
寧靜城的東關街道上就有幾家沒有隨著歲月變遷而改變曆史味道的老酒館,這主要是因為酒館的老變不願意隨大流,不願意把自己年輕時驕傲的產業變成城中那種他們看不習慣的,有小姐,一切為了錢的酒吧。
這是寧靜城的一大物色,這個特色給了老劉和駝背老怪這些老人一個兒女時常不在身邊,可以安放孤獨的港灣。
沐龍的鄰居,小超市的老板老劉,雖然有出息的女兒,在城中最好的小區給他買了房子,可是他還是經常會走一個多小時的路,去東城老街的流光酒館喝老杯,和老朋友們聊幾個小時的天。
前一天的晚上,老劉和往常一樣,回家吃了老伴做的可口飯菜,和女兒聊了一會天,去了流光酒館。
流光酒館是一個有四十年曆史的老酒館,在這裏喝酒的,大都是五十左右或者年齡更大的人,酒館的裝修很古樸,老舊的紅木桌椅,青銅酒杯,青磚地,這些東西跟這裏喝酒的人的年齡差不多,似乎是為了留信某個年代的記憶,就連燈都是暈黃的烏絲燈。
老劉進了酒館,跟你個老朋友打了招呼,坐在了吧台前的木椅上,對酒吧老板王老四說了句:“來杯西鳳。”
“你個老東西,好久不見了,聽說女兒從國外回來了,也不帶點外國煙給我抽抽。”王老四給老劉倒了滿滿一杯酒,笑罵道,這人五十來歲,頭發花白,但人很精神,目光深邃犀利,一看就是那種有故事的人。
“看你說的,我把誰忘記了,也不能把四哥你給忘了,來,給你。”老劉說著給了王老四一包,上邊寫著注定王老四不會認識的英文名字的香煙。
自己開了一包,給周圍的人散了一圈,之後一群老哥們聊起了自己的兒女來。
老哥們聊的正盡興,就看到了他的老鄰居駝背老鬼搖搖晃晃地進了酒吧,像是喝醉了一樣。
“駝子,又喝多了,少喝點,這東西喝多了傷身。”老劉丟了支煙,給駝背。
駝子沒有接,隻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老劉。
這老頭子跟老劉相差不到幾歲,但頭發白了,看上去至少比老劉大二三十歲一樣。他瘦的皮包骨頭,幹巴巴的皮膚看上去有點像幹屍,兩眼空洞無神,有點像死人,他的衣服更是髒兮兮的,滿身的汙漬,似乎是從汙水裏邊爬出來的,儼然成了一個叫叫花子。
“別管他了,這老東西,欠了兩個月的酒錢了,也不知道給,兒子兒媳消失,孫子又死了,真是可憐。”王老四說的似乎很不樂意招待這家夥,但還是拿了瓶酒放在了角落一張空桌子上,對駝背老頭說:“駝子,給你的,坐這裏,別影響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