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腦門有些突突的。索性放下毛筆,抬腳邁步出去。
其他繡娘們亦紛紛出來,亂七八糟地跪了一地:“參見太子殿下。”
慕容廉瞧也不瞧她們,望著走來的鳳瑤,眼中露出驚豔。隻見日頭擦過屋簷斜斜打下來,恰好落在鳳瑤的半邊臉上。使得她的半邊臉龐露在日光下,明媚豔麗。另外半邊臉龐則隱在陰影中,沉靜秀美。
偏偏她的肌膚白嫩光滑,猶如剛剝了殼的雞蛋,襯得那烏鴉鴉的青絲如雲,朱唇一點格外嬌媚。頓時間,慕容廉的心裏癢得不行:“鳳繡娘,與本殿下走一趟吧。”
鳳瑤福了福身,麵目沉靜,隻道:“稟太子殿下,民婦乃是公主招來的繡娘,奉命為公主製作桂花節時穿用的衣裳,不得離開繡院。”
話音才落,地上跪著的孫繡娘扭過頭來,酸溜溜地道:“鳳繡娘,在太子殿下麵前,你就別端著了吧?被太子殿下看上,是你的福氣,難道還要太子殿下三請四請你不成?”
慕容廉的目光一沉,森然冷厲:“來人,掌嘴!”
孫繡娘不由愕然:“太子殿下?民婦——”
話沒說完,便被太子殿下身邊的小太監提起衣領,“啪啪”正反扇起了嘴巴子。一口氣扇了十下,直打得孫繡娘的臉腫成了發麵饅頭,嘴角都破了。
慕容廉冷聲說道:“本殿下此來,是奉皇上之命,盤問鳳氏衝撞公主一事。爾等,休要口出狂言!”
慕容熙兒屢屢譏諷他就罷了,自小就是整個宮裏最受寵的公主,有任性的資本。這個幹巴巴的醜婆娘,有什麼資格對他評頭論足?
其他人見得這一幕,顫抖地跪在地上,一言不敢發。
“鳳繡娘,跟本殿下走吧。”慕容廉負著雙手,昂起下巴,看向鳳瑤問道。
鳳瑤低頭說道:“稟太子殿下,恕民婦難以從命。”
慕容廉不由得皺起眉頭,朝身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便道:“鳳氏,你可知道,抗旨不尊,其罪當誅!”
這一去容易,再想回來可就難了。鳳瑤咬死不鬆口,隻道:“民婦謹遵公主吩咐,留在此處製作公主和貴妃娘娘在桂花節時穿用的衣裳。太子殿下之命,恕民婦難以遵從。”
這一回,鳳瑤特意點了“貴妃娘娘”出來。
果然,太子殿下皺了皺眉,眼中有些不耐煩的情緒,朝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立時便繞過地上跪著的繡娘們,朝鳳瑤抓過來。
就在這時,閆繡娘忽然磕了個頭,大聲喊道:“請太子殿下饒命!”額頭磕在堅硬的地麵上,發出“咚”的一聲。
小太監的腳步一頓,慕容廉也不由得眉頭一皺:“你說什麼?”
閆繡娘大聲說道:“公主有命,任何人未經召喚,不得踏出繡院一步。太子殿下身份尊貴,高於公主,想來叫走鳳繡娘並無礙。隻懇求太子殿下叫上我們一起,否則等公主回來,必然饒不過我們的性命。”
慕容熙兒是那樣殘暴的脾性,今日還險些就打死一個宮女,若非鳳瑤護著,隻怕就喪了命去。而慕容熙兒發現鳳瑤不在了,誰也說不準她會不會凶性大發,拿她們撒氣。到那時候,唯一能夠攔著公主的鳳繡娘已經不在了,可不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其他人想通這個環節,連忙隨在閆繡娘後頭,紛紛磕頭求饒起來:“求太子殿下饒命!”
慕容廉頓時心煩意燥起來,想要統統砍了頭,又怕慕容熙兒事後大鬧。抿了抿唇,對小太監道:“鳳氏不遵聖旨,與本殿下強押回去!”
“是,殿下。”小太監捏著嗓子應了一聲,伸手去扯鳳瑤的手臂。
鳳瑤隻見慕容廉鐵了心,心下很是無奈。後退一步,說道:“公公自重。”然後抬頭對慕容廉道,“民婦並非刻意抗旨不尊,而是公主吩咐過,不得離開繡院。太子殿下不妨留下一道旨意,交由公主身邊的人,等公主回來後再行定奪。”
慕容廉好不容易才在皇帝和皇後那裏上了眼藥,哄著慕容熙兒離開永寧宮,又怎麼會錯過機會?慕容熙兒不定什麼時候就回來了,他心下著急,親自去抓鳳瑤:“鳳氏,乖乖跟本殿下走,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走近了,聞到鳳瑤身上淡淡的幽香,腦袋一暈,不由低聲說道:“美人,跟本殿下走吧。日後吃香的喝辣的,本殿下必然不會虧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