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共帶了多少家丁?”鳳瑤又問道。
慕容熙兒答道:“總共有七八個,這回追來了三四個,還有三四個在跟蘇大少爺纏鬥。”
鳳瑤一聽,立時住了腳步,拉著詫異的慕容熙兒站到牆邊,道:“我先給你梳頭發。”
蘇行宴怎麼也是高大健碩的男子,不過跟三四個家丁打架罷了,又能吃得什麼虧?何況,他便是打不過,難道不會亮身份麼?此時,在鳳瑤的心中,給慕容熙兒打理儀容才是要緊事。
慕容熙兒有些詫異,然而明白鳳瑤的意思後,又有些甜蜜,遮在麵具下麵的臉龐不由得有些發熱起來。
她之前的釵環都在逃跑中散落不見了,於是鳳瑤從自己頭上拆下來一根,又從懷裏掏出一塊素淨的手帕,給慕容熙兒梳了一個簡單的發式。雖然比不得之前的精致,但是總比方才披頭散發的模樣要好得多。
慕容熙兒乖乖站在牆邊,低頭由著鳳瑤給她梳頭發。因為沒有梳子,鳳瑤都是用手指耙著頭發,每次指肚柔軟地觸到頭皮,都讓慕容熙兒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
兩人旁若無人地梳著頭發,隻把旁邊的幾個家丁氣壞了,抬起手指著她們道:“喂,你二人,磨蹭什麼?還不快隨我們見我家夫人?”
“你們夫人算什麼東西?”被打斷了溫馨氣氛的慕容熙兒,此刻不悅地看向那幾名家丁,想起方才被他們追得狼狽,不由得眼睛眯了眯:“快滾去那破相的臭婆娘跟前,告訴她自縛雙手跪在地上,等著姑奶奶們去收拾她!”
那幾名家丁聽聞,不由得紛紛愕然,隨即駭笑道:“你這丫頭,口出狂言,我替你爹娘教訓教訓你!”
主辱仆死,這幾名家丁再是惜命,也不得不維護主家的顏麵,被慕容熙兒的一句話氣得胸中惱怒,互相使了個眼色,頓時三人朝鳳瑤包圍而去,另外一人則揚起巴掌朝慕容熙兒的臉上扇過去。
這點小伎倆,如何逃脫得出鳳瑤的眼睛?頓時麵孔一沉,抬腳把身前的一人踢飛,又掄起巴掌扇飛一個,另外兩人均是一腳踢飛,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反應不過來。
那幾名家丁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全都倒在幾步之外的地上了。且這回鳳瑤沒有留太多力,其中說慕容熙兒沒有教養的一人,挨了一個巴掌,直是半邊牙齒都被打落了,張口便吐出一口血沫來。
他惱怒萬分地看著鳳瑤,隻覺一股火氣衝上心頭,嘶吼著道:“捉住這個小娘皮!”
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何況是幾個中年男人,就此不明不白地折在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手裏,令他們隻覺恥辱不已。便紛紛朝鳳瑤撲過去,勢必捉住她出氣。
慕容熙兒見狀,不由得嚇了一跳,心中砰砰跳動起來。她原先覺著鳳瑤厲害,故意出言惹怒這幾人,想叫鳳瑤收拾他們。可是見著這幾人的瘋狂神情,又不由得有些害怕了,便往鳳瑤的身後躲了躲,咬著唇有些後悔起來。
“這可是你們自找的!”鳳瑤冷冷地道,再不掩飾,雙臂微動,已然運起內功來。此刻看著幾人的神情,已然猶如死人一般。
卻並非是鳳瑤心狠手辣,與此相反,此刻殺了他們,反而是慈悲。隻因為他們得罪的不是尋常人,而是慕容熙兒。
慕容熙兒是誰?皇家公主,代表的是皇家顏麵,且又是皇帝最寵愛之女,豈容得被人罵作“賤丫頭”“臭丫頭”?隻怕,等慕容熙兒回過神來,必定將他們全家砍頭。畢竟,這種事慕容熙兒可沒少做。
鳳瑤曾經聽說,就在那陣子慕容熙兒貼告示尋找四葉草的線索時,冒領賞銀的人,一個也沒落得好,全都是身首異處的下場。這便是皇權,沒有道理可講。哪怕那些人罪不至死,卻也在慕容熙兒的一念之間就喪了命。
鳳瑤是法治社會的靈魂穿越而來,在她的意識中,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是這幾個家丁做了孽,那麼他們一力承當就是了。
確然來說,這件事他們罪不至死,然而他們得罪的是公主,竟是必死無疑。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此刻他們死了,才是最負責任的。至於木家,自身都難保,更別說會為他們出頭了。這便是跟著一個壞主子的下場,身不由己,步步為錯。
然而,就在鳳瑤打算結果幾人的性命時,卻忽然遠處傳來幾道勁風,頓時幾個家丁渾身抽搐幾下,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鳳瑤瞧得分明,那幾人的眉心都有一個黑洞,此刻汩汩地流出來暗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