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叔叔,這是我爹爹!”豆豆終於等大人們都說完話,此刻在慕容鈺的懷裏扭動著,極興奮地摟著慕容鈺的脖子,對蘇行宴道:“我爹爹從前隻是忙,才沒有跟我們住在一起,豆豆是有爹爹的!”
慕容鈺輕輕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微斥道:“什麼叫做你是有爹爹的?哪有人沒有爹爹?你一直都有的。”
豆豆便有些羞,扭動了下,聲音有些小了下來:“嗯,爹爹。”
這副父慈子愛的情景,令蘇行宴的眼睛有些刺痛。誠然,他是接受了鳳瑤有丈夫、豆豆有爹爹的事實,可是不代表他就不會難過。此刻心下想著,什麼高人卜卦,今日遇見的女子多半是他的真命天女,妹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一時間怔怔,往日見了鳳瑤有著說不完的話,今日竟然半句話也沒有了。
“天色不早了,熙兒受了驚嚇,我這便帶她回去了。你累了一日,也回去休息吧。”鳳瑤不知蘇行宴的心思,想起還在滿鎮上找人的三花,心下有些擔憂,便帶著慕容熙兒等人告辭。
蘇行宴點頭應了,卻是沒有立即轉身,而是怔怔地看著鳳瑤的背影離去。隻覺得有什麼在從心中慢慢抽去,有些疼痛。
任家。
夜漸漸深了,外頭傳來的熱鬧喧囂聲也漸漸低了下來。蘇夫人坐在院中,等著她那大傻子兒子回來。
不多時,隻聽下人的一聲:“見過大少爺。”頓時眼睛一亮,她家大傻子回來了!
未幾,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從院門外走了進來,蘇夫人定睛一瞧,忍不住樂了:“兒啊,你這一身襤褸是怎麼回事?莫不是遇到了劫匪?還是你英雄救美去了?”
攤上一個隻知道奚落自己的娘,蘇行宴很是無奈:“同木家的家丁打了一架。”
雖然不是什麼光榮之事,然而卻得報給蘇夫人知道一聲。否則若是回頭木家來找茬,蘇夫人和蘇掌櫃卻不知道,便遭了。
蘇夫人聽了,卻不由得驚訝問道:“怎麼回事?”
“我交了個朋友,木家欺負她,我便跟他們打了一架。”蘇行宴簡略地道。
蘇夫人卻是鼻尖微聳,竟然嗅到一絲異樣的味道:“什麼朋友?是男是女?”
“你想哪裏去了?”蘇行宴愕然,隨即有些惱了:“哼,還說什麼高人卜卦,都是騙你錢的!我卻是遇見我心儀的女子,可是人家有丈夫了!”說到這裏,有些忿忿:“你和爹一早不叫我娶她,現如今人家丈夫回來了,哪還有我的份?”
蘇夫人不由得目瞪口呆,指著他道:“你渾啊?人家是有夫有子的,便是我們叫你娶,你娶得來麼?卻怪到我們頭上了,臭小子,看老娘不揍你?”
一邊說著,隨手抄了門前的一根竹竿,往蘇行宴的身上抽過去:“你倒是說啊,你為她跟木家打架的那朋友,是男是女?”
“女的,是鳳夫人的朋友。”蘇行宴心中坦蕩,也不隱瞞。
誰知,蘇夫人卻是眼睛一亮,連忙道:“多大年紀?叫什麼?家住哪裏?你們是怎麼遇見的?”
蘇行宴暗暗撇嘴,道:“我累了,回院子休息了。”
卻被蘇夫人一把揪住,道:“你不說清楚,今晚上別想睡。”
蘇行宴簡直快跪了,他怎麼就攤上這樣一個娘?因著心情不好,又有些累,便也沒多思,一股腦兒把今晚的事全都說了一遍。末了,說到慕容鈺,口吻有些發酸:“真是一百個我也比不上。”
誰知,就隻聽蘇夫人哈哈大笑:“啊呀啊呀,我那五十兩銀子花得不冤,高人,果真是高人啊!不行,明兒我再包五十兩銀子給他送去,叫他卜一卜卦,我何時才能抱上孫子呢?”
“娘,你兒子分明失意著,你給那老騙子送什麼銀子?”蘇行宴皺眉道。
蘇夫人眉開眼笑,隻是道:“什麼老騙子?分明是老神仙。人家說你出門撞桃花,可不就撞上了?那阿熙姑娘,既然是鳳夫人的朋友,必然是不賴的。且,怎麼就那麼巧,你們戴了一對兒老虎麵具?”
說到這裏,忍不住直是笑,早把手裏的竹竿丟了,抬起雙手捧著蘇行宴的臉,怎麼看怎麼滿意:“鳳夫人那樣大才的人,你是配不上的。那個阿熙姑娘嘛,有空領來家裏叫娘見見,若你配得上,娘便給你哄回家來。”
蘇行宴直是撇嘴,人家的娘都是看姑娘配不配得上自己兒子,偏他娘反著說。不耐煩地撥開蘇夫人的手,道:“你想得太多了,我隻把她當朋友的。”
蘇夫人聽罷,又是咯咯直樂:“朋友?你一開始還把鳳夫人當朋友呢。你說說你長這麼大,跟幾個女子當過朋友?”
卻是知兒莫若母,對於蘇行宴有些遲鈍的神經,蘇夫人再了解不過。先頭這個傻子喜歡人家鳳夫人,卻以為自己隻是敬慕人家的人品,口口聲聲跟人家做朋友。做朋友做到買一車東西,又聚了滿院子的丫頭婆子,給人家做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