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以為,她學武功既是天分十足,那麼烤隻燒雞定然也是手到擒來。並且,必要比尋常市麵上賣的更好吃才對。因而兩眼亮晶晶地看著無痕,等待他的肯定。
無痕和無跡兩個師兄弟,本來就是吃貨。自從跟了鳳瑤,口味又刁了不少。再嚐宿雪情做的這燒雞,無異於粗糙難下咽的東西。然而,也不知道怎麼了,望著宿雪情褪去冷冰冰的美豔麵孔,不知不覺竟答道:“嗯,好吃。”
“既然你喜歡,等會兒另一隻雞腿也留給你。”宿雪情果然十分高興,更加來勁得繼續烤起來。
無痕嚼著烤得半糊半生的雞腿,隻見靠近內部腿骨的地方,還有些血絲。他望著宿雪情隨意綁在腦後的長發,露出來美豔動人的側臉,不知不覺都吃掉了去。而後把帶有些血絲的雞腿骨,趁宿雪情不注意塞到篝火裏頭。
“對了,大魔頭準備囚我到什麼時候?”宿雪情一邊烤著燒雞,一邊微微寒下臉來問道。
無痕愣了一下,搖頭道:“我不知道。”
“如今我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該回山門了。再不回去,師父要下山找我來了。”宿雪情的麵容有些沉靜,低聲說道:“今日是除夕夜,想必大魔頭不會注意這邊。不然今晚,我便帶你走吧?”說著,偏頭朝無痕看過來。
無痕愣愣地道:“你要走?大魔頭今晚陪著他的主子去了別處,並不在京城。如果你想走,今晚卻是最好的時機。”說完,低下頭去,隻是啃著雞腿。
宿雪情見他隻顧著吃,不由得伸手在他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你這傻子,你跟著大魔頭有什麼好?你隻管跟我回去,我叫師父收你做弟子,哪怕師父不肯教你,我將一身武功教你也是好的。”
無痕低著頭,隻顧著啃雞腿,似乎聽進去了,又似乎沒在聽。
“算了,你既不肯,我也不勉強你了。”宿雪情隻見無痕不同意,心裏也不知是生氣還是什麼,竟有些悶悶的。忽然滅了火,拍拍身上站起來,將寶劍插進劍鞘,低頭瞥了無痕一眼:“你吃吧,我走了。”
無痕倒是停了繼續啃雞腿,抬起頭來,看著宿雪情道:“哦。”
明明是狡黠討喜的娃娃臉,偏偏此時木木愣愣,仿佛不開竅似的。倒叫宿雪情氣得跺了跺腳,握著寶劍便出了屋子,腳下一點,整個人拔高而起,霎時間消失在視野中。
無痕眯了眯眼睛,望了望身下,隻見不知宿雪情故意還是無意,竟掉了一塊極珍貴的玉佩在地上。他隨手撿起,塞進袖子裏,又拾起篝火上的餘下的燒雞,慢吞吞地吃起來。
卻說宿雪情離開荒園子,便辯了辯方向,往丞相府去了。她既從丞相府領了差使,不論成或沒成,總要親自走一遭說一聲。因而停在蘇安瑾的院子門口,叫小丫鬟去傳。
恰時蘇安瑾正在院子裏,聽得是宿雪情回來了,俊眉一挑,說道:“請進來。”
不多時,但見一個修長窈窕的身影提劍走了進來。麵目仍舊是冷若冰霜的美豔,隻不過臉色有些蒼白,倒不像臨走的時候那樣氣色飽滿,而是像蘇安瑾第一次將她撿回來時,重病在身的模樣。
“宿姑娘,好久不見。”蘇安瑾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宿雪情瞟了一眼他指向的座位,並不坐過去,隻是說道:“目標身邊有高手,我失敗了。”
“我已經猜到了。”蘇安瑾又請她落座,“宿姑娘久不出現,我便已經猜到了。宿姑娘可是受了傷?”
宿雪情隻見他十分客氣,便也不再推諉,走過去坐下,答道:“是,受了十分嚴重的傷,幾乎喪命。”
“所幸宿姑娘武功高強,並未有事。”蘇安瑾微微感慨道。
宿雪情不由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心裏覺得有些不適。她能夠活下來,並非武功高強之故,竟是那大魔頭不知為何留了她一條性命,又將全身筋脈皆斷,本是必死之身的她,給生生救了回來。
蘇安瑾隻見她微微擰眉不語,眸光微動,緩緩笑著說道:“宿姑娘可曾吃過飯了?倘若未吃過,我叫人為你備一桌子酒菜?”
“不必了。”宿雪情皺眉,隻覺得哪裏有些不妥,卻又說不上來。她自知心眼不足,必不是眼前這個俊美公子的對手,便索性起身告辭:“我還要回山門,便就此告辭罷。”
蘇安瑾起身攔道:“宿姑娘且慢。”待宿雪情站住,擰眉看過來,便微笑說道:“都說武林中人,重情重義,想來宿姑娘也是如此。本公子既救你一命,你當為本公子效力才是。”
宿雪情皺眉,冷聲說道:“我已替你辦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