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起蠟燭,我和湘琴就著這一點光亮上了樓,這大宅雖已修繕過,但畢竟年代久遠,木頭樓梯吱吱嘎嘎地仿佛不想承擔我們的踩踏,無數細小的灰塵從房梁落下,散播在燭光的四周,一個個安靜漆黑的房間都關著門,似乎不歡迎我們的打擾,此刻的秦家大院,靜諡、深沉卻又可怕。
打開二樓的房間,湘琴坐在梳妝台前,把蠟燭放下,燭光朦朦朧朧地充滿了整個房間,古色古香的床和梳台、屏風顯得格外地清幽,湘琴在燭光下也特別地嫻靜動人。
我頓時高興起來:“湘琴,你看咱倆像不像是深閨裏的大家閨秀呀?”湘琴微笑坐在床邊:“本來最近我心裏一直是悶著的,但是不知怎麼了,從網上看到這座宅子時,就覺得特別地熟悉,心心念念地想來看看,現在住進來了,心也踏實了。我想今晚我能睡個好覺了。一尤,你先去洗洗吧,隔壁就是洗漱間。”
於是我收拾了一下,去了隔壁。隔壁的房間以前可能是間小小的廂房,後來被打理了出來,安了洗臉池和淋浴,我把蠟燭小心地放在洗臉池旁。青石幾乎都是太陽能,但這古宅裏卻不知安在何處,試著開了一下,花灑裏噴出的都是冷水。還好,這裏放了兩個熱水瓶。
我把熱水小心地倒進洗臉池裏,兌好後,開始清洗頭發。屋裏隻有我嘩嘩地洗頭聲和蓮蓬頭滴滴噠噠滴水的聲音……我洗好頭發,拿幹毛巾擦幹,這時,吱呀一聲,聽見開門的聲音,我沒有回頭:“湘琴,你也來了?我才洗完頭呢。”
並沒有人回答我,我心裏一緊,轉頭回去,屋門不知何時打開了,風呼呼地吹了進來,把屋外的燈籠吹得左右亂晃。原來隻是風……
我暗呼一口氣,關上屋門,拿起木梳開始梳頭,燭光的照射下,隻見鏡中的我顯得格外地寂廖,我一下一下地梳理著長及腰際的頭發,這頭長發,我留了很多年,每年隻是會修剪一下發梢,平時也很注意護理,所以又長又柔順。
唉,出來一天了,宇傑也沒有給我打個電話,這男人真是!我恨恨一跺腳,哎呀,腳踝一痛,我馬上蹲下身子按著腳踝,我暗自笑自己用力太大,輕揉了幾下,準備起身。當我抬起頭時,卻突然睜大了眼睛,我驚恐地發現,微弱的燭光下,鏡中竟然出現一個梳著長發的女子身影!
她穿著紅色的嫁衣,手拿木梳,動作輕柔地梳理著自己的長發,漆黑的發絲擋住她的臉,就是我夢裏的那個女子,我緊緊地捂住嘴,跌倒在地,我想逃,但是雙腳仿佛被灌了鉛一樣無法挪動,倒影裏,女子緩緩地、一下一下,向我轉過頭來,我全身戰栗,尖叫起來:“啊!湘琴!你快來啊!”
砰地一聲,屋門被重重地打開,湘琴撲了進來:‘一尤,你怎麼了?’我指著鏡子,語無倫次:“她來了!她……她跟著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