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甩掉凳子,掙紮著站了起來,戲台前方躺著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那是湘琴,她彎眉細眼,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有一個傷口,流著鮮血。
我猛然撲了過去,用力地掐她人中,“湘琴!湘琴!你快醒來啊!”我突然好怕,好怕她這一刻就這樣死去。
過了許久,她躺在那兒微微皺眉,仿佛很痛地低呼一聲,然後,她睜開了眼睛看見了我:“一尤,我這是在哪裏?我額頭好痛!”我長舒了一口氣:“你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嗎?”她低頭看見了自己身上的紅嫁衣,很是吃驚:“我睡著了,然後醒來就是這樣……”
這時,我腦子裏一個念頭一下子冒了出來,我清醒過來,跳了起來,不發一言往外奔去。身後傳來湘琴的呼喊:“一尤,你去哪裏?”
我跑到大院門口,守門的中年大叔一臉驚訝地看著我,我看了他一眼:“大叔,我的朋友摔倒了,請你幫忙找人看看她”,隨後,我冒著大雨奔出了秦家大院。
天氣還未全亮,地上滿是濕滑,雨水已經淋得我看不清方向,我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跤,膝蓋破了,手臂也全是淤青,我完全感覺不到疼痛,瘋狂地往外奔去。
最後,我停在了拐角的巷子口,那個白發老嫗的院子旁,沒有穿鞋的雙腳隱隱作痛,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瘋狂地拍打著房門。
片刻後,一位睡眼惺忪、穿著睡衣的少年打開了房門,他驚訝地望著我:“你找誰?”我急急地問道:“那位老奶奶,老奶奶她在嗎?”
他愣了半響,向我搖搖頭。我透過他的肩膀,看到牆上掛著幾副舊照片,其中一張照片赫然是那白發老嫗,我推開他,撲過去指著那張照片說:“就是這老人家!”他張大嘴巴:“你是誰?找我祖祖有什麼事啊?她已經死了十多年了!”……
聽了少年的話,我頓時臉色發白,目瞪口呆,我怔怔地問道:“你的祖祖,她……她可曾認識胭脂?”少年愣了半響:“胭脂是誰?我隻知道祖祖的小名叫春杏。
”“春杏……春杏……”我喃喃自語著返身走去。“等等,姐姐,你的腳和手都摔破了,這麼大的雨,你從哪裏來的?”少年關切地問道,我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一定非常淒慘了,光著腳,穿著睡衣,膝蓋和手臂都流著血,一頭長發濕濕地披在身上。
轉頭苦笑一聲:“秦家,我從秦家來。”少年眼睛冒了光:“我祖祖從小就是在秦家做丫環的呢,她說那時的秦家可是我們這兒最有錢的人家!”
“這可是真的?!”我急切地抓住少年的肩膀問道,他嚇一跳,退後一步用審視的眼光盯著我:“那時我還太小,祖祖也很少跟我們提秦家的事情,也從來不去秦家看看。她已經死了十幾年了,你怎麼認識她的?”
我稍一愣神,不知如何回答,我抬起雙腳,就往屋外走去,屋外還是傾盆大雨,黑壓壓的天空夾伴著狂風,向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