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問:“他說什麼?”湘琴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他竟然問我,聽說過秦氏胭脂這個人嗎?”“什麼!”我猛地站起身來:“他從哪裏聽聞這個名字的!”湘琴說:“我說我不知道,問他秦氏胭脂是誰,他輕笑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湘琴急急地開口:“一尤,他會不會像我們一樣,夢魔一樣,心心念念地要去那地方。”我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湘琴你冷靜一點,他語氣那麼冷靜,能出什麼事呢。再說,他是死是活跟你已經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湘琴沉默了半響:“一尤,秦家大院那個地方有多可怕你比我更清楚。我一是好奇陳斌為什麼會去那裏,跟我們有沒有關係。二……二是我的確還是擔心他……”
我歎口氣:“罷了,下周,我陪你去一趟吧,就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湘琴低聲說:“謝謝你,一尤。”掛了電話,我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出神。我竟然會再一次和湘琴去那個地方?剛剛,我怎麼脫口而出我要去的?唉……
過得很快,晃然間就到了下一周,臨去青石的那一晚,我竟然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我又回到了青石鎮,夢裏剛剛及笄的我穿著一身粗布衣服,頭發上別著一個木簪子,提著一個大竹籃蹲在青川江邊洗著衣服,這時的青川江透明清澈,時不時還看見小小的魚兒躍過,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我拿起胰子揉搓了幾下,就用木棰一下一下敲打著石頭上的幾件粗布衣服,偶爾擦一把額頭上落下的汗珠。心裏想著趕快把這幾件洗完,好去給鹽井裏勞作的爹娘送飯。家裏還有早上剩下的玉米饃饃,再把院子裏長得茂盛的青菜摘下兩顆,煮上一碗。泡菜壇裏還有娘前一陣泡上的蘿卜呢,料想是好了。
我一邊想著一邊把衣服放在江水裏洗滌,江水帶走衣服上的汙垢,汗水。很快就清洗幹淨了。我把衣服放進竹籃,和旁邊的大嫂打個招呼,就向家走去。
我家住在鎮子東頭的一條破舊的巷子裏,剛拐角我就看見一位穿著灰衣,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大嫂站在我家院門口,我走上前去疑惑地問:“大嫂你找誰呀?”
大嫂笑笑,瞥了我一眼:“你是檀香吧?我是秦府的人,我都等你好半天了,過幾天是咱府裏大老爺的50壽辰,前幾天你娘央了吳媽讓你進府幫忙,這不,我來給你說一聲,響午後記得過去。記著穿著幹淨整齊一點,那些規矩你知道吧,府裏可不喜歡沒規矩的丫頭……”
我看著大嫂的嘴一張一合,耳朵裏卻什麼也聽不進去,她叫我去秦府裏?是不是我不去,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發生了?我猛然開口:“我……我不願去。”大嫂冷冷地瞪了我一眼:“這可由不得你說!這多好的事情,好多姑娘求都求不來呢!這幾天的工錢吳媽會結給你娘。”她憤憤地說完,扭過頭就朝巷子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