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酒不知道喝到何時,隻知道我們聊到最後,語不成聲,我已經醉了。白日裏平靜的快樂仿佛一瞬間被打回原形,記憶裏的片段裏全是青石鎮的憂傷和愁苦,鋪天蓋地地向我湧來……
怎麼回到自己家,怎麼躺回我的床上,我一概不知。等我醒來時,已經早上八點,我隻摸到一臉的淚水,連枕巾都潤濕了。
我身上還穿著昨天那身皺巴巴的套裙,我脫下來,扔進空空的盆裏。空空的?我正往外走的腳步停了下來,我重新拎起衣服,驚恐地發現,那條米色的包裙又不見了!
我迅速地掃了一眼整個房間,和平常無異,沒有發現那條裙子的蹤跡,當我走進臥室時,赫然發現,那條米色的包裙搭在床頭!
我緊張起來,正不知所措時,一個尖銳的鈴聲響了起來,嚇了我一大跳,原來是我的手機,我拿起來接通後,傳來了宇傑的聲音,我慌亂地對著電話說:“宇傑,我家裏鬧鬼,你現在有空過來嗎?”
他停頓了片刻:“一尤,世界上哪裏來的鬼?你又做噩夢了吧?”我急急地說:“是真的,我的衣服,每次放在盆裏,第二天醒來都會奇怪地失蹤。”
宇傑溫和地說:“應該是你記錯了,時間不早了,你快收拾了去上班,晚上我們一起吃飯,綠燈了,不說了……我掛了啊。”說完,電話裏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他……掛了電話。
我丟下電話,心裏忐忑不安。迅速衝了個澡換好衣服,便出了門。心裏格外難受,也許在他的眼裏,我此刻的行徑就像個異類一般。
太陽已經出來了,在陽光的照射下,心裏的陰霾散去了很多,眼看離上班時間不早了,我打了個車趕去公司。
正臨上班高峰期,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臨近公司轉盤時,還堵車了,我著急地看看時間,再不走就要遲到了。最後還算運氣好,趕在最後五分鍾,到了公司門口。
我瞧見電梯門正好快要關上了,一個箭步跑上去。同公司的一個妹子見狀,按了開門鍵,我趕緊站上去,對著她說聲謝謝,電梯裏麵擠滿了人,連呼吸都不順暢了。我暗自想,下次一定要早一點出門。
這時,站在後麵的一個高個子胖男人說:“麻煩你們幫我按一下13樓,我忘記按了!”
我身旁的妹子笑笑:“不用急,從二到十四樓,都按亮了的,上班高峰期嘛!”那胖男人嘻嘻笑道:“負二、負一、一樓都亮起,就齊全了!”
妹子翻了個白眼:“負二樓是永遠也按不亮的好不好,那下麵是廢舊車庫,早就停用了,電梯根本下不去!”
什麼!我聽到這話愣了半響,我轉頭看向那妹子:“負二樓按不亮,去不了嗎?”
她奇怪地看著我:“是啊!以前負二樓和負一樓都是車庫,後來不知為什麼,就封鎖了,現在好多車停不下,還去隔壁大廈停呢!”
我旁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也連連點頭:“對的,我的車以前停負二的,現在也停到隔壁的宏興大廈去了,那邊停車費一月貴兩百呢。”
他的話音未落,站在最後的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扶了一下眼鏡,說道:“貴兩百算啥子,總比在那下麵遇到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好。聽說,那負二樓是死了人,而且動靜大得很,這才不得已封了的。”
那下麵因為死了人,鬧鬼,所以封了?那昨天晚上,我遇到的那個紅衣女子,她……去了負二樓……我努力回憶她的樣子,可除了那白得驚人的皮膚,我實在想不起別的來……
電梯一層樓停一下,陸陸續續下了很多人,最後,按鈕旁的妹子拉了我一把:“13樓到了,走,我們走吧!”
我這才恍恍惚惚地跟著走進公司,趕在最後二分鍾內打了卡。公司的幾個同事跟我打著招呼,我慌亂地點點頭,就匆匆走進了辦公室,和我同辦公室的張哥出差了,現在這裏就我一個人。
我沒有開電腦,大腦裏現在很不清醒,昨天姓江那老頭掉下的漿糊似乎不止落在了他的鼻子上,更落進了我的腦子裏。
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吳婷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一尤姐,吳總叫你去趟他辦公室呢!”
“好的,我知道了。馬上過去。”我回過神來,拿了工作筆記就往吳總辦公室走去。
胖胖的吳總正在喝茶,看見我進來,胖胖的臉上堆滿了笑:“一尤,坐,有些事情要給你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