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轉頭盯著我,貌似想幫我,我不搭理他,用手托起了下巴重新看向餘燕:“我們那邊都喜歡喝紮杯的,一杯也不多,大概一瓶酒的樣子。”
“哦嗬!紮杯紮杯!服務員,上紮杯!”紋身大漢肖豆豆吹著口哨大叫起來。
很快,穿著圍裙的服務員妹子端上來五個紮杯,依次擺在我們麵前,我倒了滿滿的一杯,頂上的泡沫都快掉了下來,我舉起杯子對著餘燕晃了一晃:“餘燕妹子,初次見麵,請多指教!”說完仰頭喝了下去。
剛剛喝完,口哨聲,歡呼聲響了起來,那肖豆豆連連叫好,阿森也笑嘻嘻地拍手看著我們。
餘燕臉有些漲紅,她正想說些什麼,服務員端菜上來了,香菜丸子、魷魚、肥肉、五花肉、鴨腸、毛肚、黃膳、茶樹茹、寬粉、鴨血……依次把葷菜放入鍋裏,素菜擺在一旁的小幾上,很快,紅油滾滾的鍋底散發著一陣陣誘人的香氣飄了出來。
祁然體貼地給我打了佐料碟子,又引得他們一陣起哄。肖豆豆調侃地看著祁然:“以前總覺得你高冷得不行,今天怎麼如同暖春三月了,唉,你叫那些暗戀你的妹子情何以堪?”
“好了,一尤,你自己挑菜,我要繼續維持我的高冷形象。”他故作清高地板著臉對我說。
大家哄笑起來,一起吃起來,大家輪翻喝了幾杯,很快我就有點昏乎乎的了。祁然也把他剛剛說的話丟到了耳邊,一個勁地給我挾菜,還叫肖豆豆幾個別勸我喝,不過他們也無視於這話了,眼看著我們五人腳下的啤酒箱很快見空了。
酒過半場,微熏,我獨自去了洗手間,洗完手後在外麵的涼台上站了半響,吹吹屋外的涼風倒是是感覺神清氣爽,這時,身後有一個脆脆的女聲說:“我從來沒有見他這樣過。”
我回頭一看,餘燕歪著頭,臉頰酡紅,醉意朦朧,靠在牆上看著我,她喝得比我還多,一杯接著一杯,看樣子似乎醉了。
我轉身看她,卻一言不發,她苦笑一聲,晃悠地過來扶住了陽台上的欄杆:“我們認識11年了!他從沒有多看我一眼,我以為我敗給了蘊芳,見到你時,我才知道我敗給了自己。”
她迎著風撩了撩那一頭利落的短發:“我一直以為自己無論家世和外貌都不及蘊芳,祁然和她在一起我輸得心服口服。可是今天我才知道……”
她轉身看著我,露出一個無奈又悲哀的笑:“他看你的眼神和別人完全不一樣,你並不比蘊芳美,論親疏更比不上視他如父的何教授,可是……他的眼裏卻隻有你……”
她的眼裏有點點亮光,似有眼淚要掉下來,看得我心裏有些發酸,我扶著欄杆看著她的眼睛:“你喝多了。”
“不,我很清醒,我清醒得很!我就是……有點難過而已,隻是一點……”她說不下來了,聲音飄散在風裏,斷斷續續。
這叫什麼事啊?我此時已無力吐槽,瞥了一眼我們那一桌,很奇怪地隻見肖豆豆一人坐在那裏,祁然和阿森呢?我突然記得祁然說的要問一問青石鎮的情況,想必是找地方說話去了。
我站了好一會兒,她暗自站在那裏,望著遠處的燈火發呆,似醉了,又似還清醒著,我看了她好一會兒,獨自走了回去。
肖豆豆看見我回來了,眉開眼笑:“妹子,你們咋個都跑了啊?留下我獨守空桌,好不寂寞,嗚嗚……”
他作勢林黛玉一般捂臉哭泣,卻被那黑黑的皮膚、猙獰的肌肉、凶猛的紋身弄得氣場全無。
“來,豆豆哥,我陪你喝幾杯!”我認真地端著酒杯,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他差點一口酒噴了出來:“妹子!求求你,別這樣叫我!我媽給我取這名,害我現在都娶不到老婆,求你們不要讓我老無所依!”
我噗呲一聲笑出來:“好吧,豆豆哥,來吧,我們喝酒!”
說罷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肖豆豆哀怨地看我一眼,也仰頭猛幹了那杯酒。
“你們喝得很歡啊?餘燕呢?不會被你們喝吐了吧?”祁然和阿森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溜了出來,祁然坐在我身邊,把著我的肩膀問道。
“得,我今天可沒灌她酒啊,我證明,一尤妹子也沒有!她可是自喝得起勁啊!我……我去看看……”肖豆豆邊說邊試圖站起來,站了一半打了個嗝,昏昏沉沉地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