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直奔襄迆(2 / 2)

餘燕愣了半響:“你和祁然吵架了?不行,我可問問他去。”

“別!你別去問,我回老家有事情。我一會兒把我微信號發你手機上。”我揉了揉發紅的眼睛。

餘燕輕聲地說:“你是不是哭了?一尤?”

我努力地往上麵望去,企圖把眼淚收回去,稍微平靜了一點,我對她說:“這裏隧道很多,信號不好,我掛了,再見燕子!”

我按掉了電話,使勁吸了吸鼻子,極力控製著就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這時我才瞥見對麵的一對母子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那個五六歲的小孩似乎是被我嚇到了,小小的身子使勁往他母親的身邊縮了縮。

忽然電話又響了起來,我拿起來看,又是餘燕,我把聲音關小了,沒再接了。

安靜了好一會兒,又是一陣鈴聲,我歎口氣,接了起來:“燕子,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回老家了。”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頓時讓我心跳如鼓:“一尤,你回老家了?”

祁然,祁然的聲音!我心慌了起來,我該怎麼辦?

好半天,我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平靜地說:“是的,回老家了,你的手機在你家裏。”

“看到了,可是……你為什麼要走?”他的聲音啞啞的。

我忽然笑了起來:“不走?我要留著吃喜糖嗎?”

“一尤,你……”他沉默不語了。

我嗬嗬一聲笑起來:“現在修正還來得及,你未婚我未嫁,蘊芳還活著。”

祁然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說:“蘊芳她、她醒了。”

“我知道,我不會祝福你們的,再見了祁然。”我語氣很平淡地說完,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

我狠狠心按掉了電話,把他的名字拖入了黑名單,然後手癱軟得像麵條一樣,手機一下子掉了下去,一下子砸到了腳上。我卻感覺不到一點痛意!

最後一刻,我還是那樣地若無其事。自尊算什麼?自尊什麼也不是,不值一分錢,可是沒有它,我會死,我必須依靠這僅有著一點尊嚴活下去,從此,不發一言,穿過整座城市。

我趴要桌子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以前總是聽說心痛這個詞,可是我自己從來沒有切身體會過,原來心真的會痛,真的會心如刀絞,真的會撕心裂肺,就好像一把鈍鈍的刀來回割著我的心髒,銼得我疼痛無比!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一隻小小的手推了推我:“阿姨,你的手機。”

我抬起頭,看著那個眉目清秀的小男孩,他瞪著圓圓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我,把手機往我麵前遞了遞,見我不接,放在了桌上就縮回了自己媽媽身邊。

我在這個火車上暈暈沉沉地待了整整八個小時,這是我最痛苦的一段時光,沒有臥鋪票、沒有工作、沒有錢、沒有男朋友,連朋友也不知所蹤,我算不算是一無所有了?

可以支撐著我到達終點的,可能也就隻剩找到湘琴這一個信念了吧。

八個小時之後,火車到了安寧站,已是淩晨三點,這裏是一個大站,我隨著人流擠下了火車,拖著行李箱往出站口走去,此時的雲南在下雨,而此時的四川在下雨,同樣的寒涼,同樣的心情,似乎所有的雨天綜合症都要犯了。

火車的出站口隨時都是一樣,拿著牌子接客的,拉客坐車的,熱情地邀著住店的,熙熙攘攘,不分寒暑,我熟悉的四川話此起彼伏,陌生的地方似乎也變得熟悉了起來。

我站在門口愣了起來,我該去哪裏?那個叫孟晏城的地方在哪兒?這大半夜的……

“妹子,你去哪裏?我們車子裏進城的,十塊錢一個,走不走哎?”一個戴著帽子的中年婦女邀起我來。

我猶豫著沒有說話,她苦心婆心地勸起來,同時指起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妹子,我不得哄你的!現在都是這個價錢,我們的車安全得很,你放心嘛!你看!就在那邊!”

我默認了,她幫我拎起箱子就上了車。我用手機查了查,這裏的火車站離市中心一個小時的樣子,我在網上訂了房間,直接把地址告訴了司機。然後放心地靠在坐椅上暈暈欲睡。

迷迷糊糊中想著先去賓館休息一陣,第二天早上就去那個叫孟晏城的地方,想著想著,我居然沉沉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