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在嘟嘟嘟幾聲被接了起來:“一尤,什麼事啊?我正陪肖豆豆在醫院呢?”
我遲疑了兩秒:“肖豆豆,他怎麼了?”
過了好一會兒,餘燕才喘著氣跟我說:“我專門跑到外麵來跟你說,我怕豆豆聽見了害怕,他那腳啊……我覺得古怪得很!”
“肖豆豆的腳不是被掛了嗎?前兩天才去醫院打了破傷風、開了藥的啊?”我納悶地問她。
餘燕聲音低了下去:“不是啊,我的一尤,他那腳現在腫得比饅頭都大,那黑線鼓了出來,像蚯蚓一樣,真的好嚇人!今天早上他給我打電話的,這不,我們才到醫院呢!哎呀,我不跟你說了,豆豆還在大廳等我……”
“等等,燕子,你既然在醫院……你、你上樓去看看蘊芳吧。”我急急地說。
餘燕奇怪得很:“蘊芳?蘊芳怎麼了?”
“前天夜裏,她自殺了,現在不知道什麼情況,我不方便問……你知道的。”我歎了口氣,對她說道。
餘燕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天啊!我們居然不知道,嗯,我一會兒就去看看,到時給你電話啊,我先掛了。”
在餘燕還沒來電話的時間裏,我迅速收拾了行李,然後拿起賓館的地圖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這個叫孟晏城的地方。
我想了想,打開手機百度起來,卻也隻找到隻字片語,網上說,這地方在安寧市的北部,海拔2500米左右,占地麵積雖不小,但是居住的人卻很少,傳說中這裏有一句很出名的話“打開孟晏城,世上無窮人。”
寥寥幾張圖片,我隨意點開來,幾乎都是草原、群山還有樹林,看起來倒挺原始的。
我找到了地址,記了下來。剛剛記好,餘燕就來了電話。
“一尤啊,我才從蘊芳病房出來,蘊芳她……”她的聲音很低沉。
我緊張起來:“蘊芳她還好吧?”
餘燕輕聲地說:“她本來昨天醒過來了,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昨天晚上又休克了兩次,還好,搶救回來了……天啊,我看祁然也是嚇壞了!”
冷不丁地聽到他的名字,我的心揪了起來,隱隱作痛,我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盡量平靜地說:“是啊,趕去醫院的路上,他差點出車禍了。”
餘燕忽然說:“一尤,有件事情,我想你還不知道吧?那蘊芳和祁然以前……”
我一下子打斷了她:“燕子,我不想聽。現在已經這樣了,我也已經走了。”
餘燕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說:“豆豆的腳還不知道治不治得好,我總在想,是不是什麼屍毒啊?被棺材板刮了一下也不至於這樣不是?”
“屍毒?燕子,要不然你去問問阿森,他看的各種偏門的書比較多,興許知道也說不定。”我建議道。
她答應著,我們閑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蘊芳她昨晚休克了?那夢裏那個身影……我後怕地看了一眼這空空蕩蕩的梳妝台,迅速拖行李,離開了這房間。
我去前台結了賬,順便問了一下孟晏城怎麼走,一個臉紅通通的女孩告訴我,那裏還沒怎麼開發,出門右轉三百米的客車站就有到石安的車,隻有到了石安,再走一小時山路,也就到了。
我謝過她以後,就徑直往客車站走去。安寧市的街道和春城相似,都寬闊平坦,兩旁種了整整齊齊的梧桐樹,樹葉雖都已幹枯,卻固執地不肯落下。
天空灰蒙蒙的,卻不似南江和春城那麼湛藍,也隻有在那樣的南方才能看到那樣的藍天了……
我在街口吃了一碗排骨麵,嚐了一口看似不錯的排骨,卻覺得太鹹,我嫌棄地看了看,這比起祁然做的,差遠了……
我暗笑自己,怎麼又想起他了,就這樣如同嚼蠟地吃完這碗麵,雖覺得不好吃,胃裏還是舒服了很多,也漸漸暖和了起來。
忽然懷念起了南江的冬天,那裏天高雲闊,暖陽高照,隨時都是20幾度,就連雪都隻能在山上看到。
我也懷念起那裏的生活,南林灣的那些可愛鄰居,對我如同姐姐一樣的桃子姐,還有每天都忙碌不停的工作。
說起桃子姐,她前兩天還給我發了消息,說準備離婚了……唉,人生的聚散離合總是不由自己。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了,找到湘琴,待她平安無事後我就回老家,再也不去想這些了……
想著想著我已走到售票廳,我買了最早一班到石安的票,看看離開車還有四十分鍾,我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忽然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正盯著我,我扭頭忘去,一個剃著光頭的年輕男人正打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