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十幾分鍾,我說:“鍾平,有信心的時候,我們得趕緊報警,那具屍體……”
“看穿著打扮像是村子裏的村民,可是,當地人應該對此地很熟,不知道怎麼會死在這裏。”鍾平皺著眉頭說。
鍾梅倉惶地看看身後:“我們走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我安慰地拍拍這個和餘燕一樣膽小的妹子,勸慰她:“我和你哥都在呢,怕什麼,死人而已,又不會活過來。”
我說到這裏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噎住了,死人是不會活過來,可是,陰魂卻是很可能一直在啊……
我默不作聲起來,低著頭一直走著,樹林時不時有寒風刮過,吹得枯樹葉沙沙作響,樹頂上的雪偶爾會一塊一塊地掉落下來,砸到地上已經是砸得粉碎了,踩幾下就融進了枯樹葉裏,變得一汪死水。
“孫小妹,你穿這麼少,冷不冷?”鍾平忽然問道。
我吸了吸鼻子:“還好,一直都在跑路,走起來倒不覺得,我的衣服都在箱子裏……”
鍾平猛地拍拍自己的光頭:“對,你箱子我寄存在那戶農家了,我包裏有件外套,你不嫌棄的話就披上。”
說著他從包裏掏出一件夾絨運動外套遞給我,我感激地接過,對他笑了笑,穿在了身上。
這時,天色已慢慢暗了下來,感覺離之前孫平看手表時也沒有多久啊。我納悶地問:“現在幾點了?”
“五點半,天暗下來了,樹林裏可能就更暗,走了那麼遠都沒走出去,要不我們原路返回吧?”鍾平擔心地看了看前麵沒有盡頭的樹林。
鍾梅驚叫起來:“不!我不要經過那具屍體,我們就這樣走吧,總可以出去的。”
我歎了口氣:“聽小妹子的吧,我也挺怕遇到那具屍體的,山上不止一條路,走出去應該也可以下山的。”
我們三個繼續往前走,這件事情在我的記憶中有似曾相似的感覺,是我十八歲那年的那件事?抑或青石鎮的後山?那種絕望與崩潰壓抑得不能自已的感覺格外熟悉,曾經發生過很多次很多次……
天將黑未黑的時候,我們終於走了出去,可是意想不到的是,樹林的外麵卻是一條小河,那河水不知深淺,看起來卻有三米多寬,河的對岸竟然又是一片樹林!
“天快黑了,怎麼辦?是原路返回,還是淌過河水前進?”我焦急地問鍾平。
他左右打量了一下:“原路返回肯定是來不及了,估計走一會兒天不黑了,算了,我們不冒險了,在這兒歇一晚,明天再下山吧。”
“好啊!我實在走不動了,我這腳麻木得不像自己的了。”鍾梅一屁股坐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揉起了自己的腳踝。
我看了看這裏,河邊還有幾棵滿是枯葉的桑葉,幹枯的葉子時不時飄一片下來,順著河邊飄遠了。夕陽撒在河麵上,金色的光輝閃閃爍爍起來,這裏有一種荒涼又悠然的美!
河水還算清澈,甚至有兩條魚從水底竄了過去,鍾梅吞了一口口水:“哥,我餓了!”
鍾平放下自己的包包:“我包裏有些吃的,然後我看看能不能抓幾條魚上來,烤了吃也挺不錯的,這樣吧,你們去撿柴,我來抓魚。”
鍾梅高興地答應著,抓著我的手就往樹林走:“姐,我哥抓魚可厲害了,今晚我們有吃的了!”
看著她那副歡快的樣子,我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苦中作樂自有一番樂趣吧,這樣的野營說不定也挺有意思的呢……
周圍的枯樹枝很多,沒一會兒我們就抱了一大捆拖回去,回去正好看見鍾平拿個樹枝在水裏戳著什麼……
我噗呲一聲笑出聲來:“鍾平,你又不是熊大,這樣能戳到魚?”
他轉頭得意地衝我們笑笑,指了指地上。
地上居然真有一條手掌寬大小的鯉魚!那魚在地上撲騰著,似乎是很想回到水裏。
鍾梅扔下手裏的樹枝一把抓起還在地上跳躍的魚,眉眼都是笑:“哥,你真厲害!今晚咱們有烤魚吃了!”
我好奇地看著鍾平抓魚,他把樹枝削得尖尖的,對準河麵,當有魚遊過時,迅速戳下去。
我們緊張地看了好半天鍾平也沒再叉到一條魚,他擦擦額頭的汗:“你倆別待這兒了,人多,魚也警覺啊!再去林子裏撿些柴,一晚上,少了不夠燒。”
我答應著,把戀戀不舍觀戰的鍾梅拽起來,我們重新進了樹林。
萬萬沒有想到的了,這次重進樹林,也是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