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大難不死(1 / 2)

忽然,眉心一陣刺痛,我感覺到了一根冰涼的細針紮進了我的皮膚裏,那痛從眉心傳到了心髒,又一下子擴大出來!

緊接著又是臉頰處、額頭處,這針針刺痛感就像瞬間打開了塵封之久的細胞一樣,我麻木的身體有了些許意識!我用意念控製著自己的眼睛,試了好幾次,終於微微地睜開了!

我茫然地看著麵前的這個拿著銀針的女子,她鬆散的發絲拂到了我的臉頰上,癢癢的,本來嫵媚動人的眼睛裏此時有著一抹憂鬱和糾結……

是的,糾結……她在糾結什麼呢?

“孫姐,你醒了?孫姐!”一個身影飛快地撲了上來,欣喜地喊起來。

湘琴冷冷地看她一眼,開始一根根取下我臉頰上的銀針:“雖說醒了,可是用力過猛,損到心髒,還是一樣會死的。好好照料著吧。”

說完,她看了看我,對著我低聲地說了一句話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她對我說的是:“運氣真好。”這四個字叫我苦笑不已,我默默地捏緊了拳頭,想著這樁意外,真的隻是一場意外嗎?

我歎了口氣,鬆開了雙手,重新睡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也許是午後,也許是黃昏,在這漆黑一片,終日得靠蠟燭才能生活的陰宅裏,是什麼時辰誰又能知道呢?一股飯菜的香味鑽進了我的鼻孔裏,睡夢中的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盯著雪白的屋頂發起呆來!

“一尤,你醒了嗎?”一個激動的聲音忽然傳入我的耳膜。

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了我的麵前,那張臉的下巴上盡是青色的胡碴,平添了成熟的味道,他對我眨眨眼睛,我也衝他眨了兩下,他滿心喜悅地笑了起來。

“你餓了嗎?我讓鍾梅給你喂點吃的。”星河的聲音溫柔得像熨鬥熨過一樣。

很快,鍾梅把我輕輕地扶起身子,在我身後墊了一個枕頭,我全身仍是酸澀不已,骨頭就像被打散又重新裝做的一樣,挪動一下都很痛苦。唯一的好消息是,我的衣服已經好好地穿上了……

鍾梅輕輕地湊進我的耳朵:“孫姐,你不用擔心,你的衣服是我脫的,也是我穿的,因為你當時腿上那個毒瘡自己破了,所以也就沒有開刀,就我一人看見了……”

我彎彎嘴角,露出了這麼多天以來的第一個表情,我試著想說話,可是嗓子幹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你別急著說話,你瞧,鍾平不都是躺了好幾天,才能下床的嗎?”星河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來,示意鍾梅喂給我。

當那酸澀又帶著奶味的補血湯進入我的喉嚨時,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湯實在是難喝。之前喂給鍾平的,我一次也沒嚐過,說酸不酸,說苦不苦,說甜不甜,我皺了皺眉頭就著鍾梅的勺子咽了下去。

喝了半碗後,我才反應過來,屋裏怎麼少了一個人?鍾平哪兒去了?

鍾梅見我左顧右盼,大抵也猜到了我想說什麼:“我哥在樓下呢,他說燒點開水就上來。”

我心中好多疑問,可是我頭腦還不太清醒,而且稍微坐了這麼幾分鍾,就是一身的大汗,於是隻得閉上了眼睛。

鍾梅拿去背後的枕頭,理了理被角,收拾碗筷去了。

一雙手握住了我的右手,似乎是星河的,我無力去看,任憑他握著。

“一尤,我知道你還醒著,我給你說說這幾天的事吧,你聽著就好。”星河的聲音輕飄飄地鑽進我的耳朵。

緊接著,他斷斷續續講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我雖也染上疫病,但和鍾平卻有些不太一樣,我的症狀似乎更急更重,嘔吐、發燒過後直接就昏迷了過去,昏迷中也在不斷地說著胡話,緊急關頭星河把我抱回了房間,鍾平見狀也大驚失色,稍微可以行動的他把床讓給了我。

星河去找過湘琴,可是湘琴門也沒開,隻冷冷地說了一句:聽天由命。星河無奈,隻得把那天用在鍾平身上的方法在我身上重新用了一遍!

可喜的是,我的病症來得急,發作得也很快,短短幾個小時後,大腿處的毒瘡就破裂了,流出許多濃液和血來,而我早已陷入深度昏迷,人事不醒。星河和鍾梅忙碌了整整一晚,沒敢合眼!

他們本以為我會像鍾平一樣,幾個小時之後,會恢複意識,可是我卻足足躺了一天天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雖呼吸平穩了、脈搏清晰了,可就是怎麼也醒不過來,他們兩人無奈之下再次找了湘琴,這次她倒是來了,隻略略看了一下,就搖搖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