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是誰?”鍾梅張大嘴,指了指房門,滿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是啊!屋外會是誰?湘琴一向是推門直入的,而這院子裏,除了她,隻有……那些活死人了!
我們四人屏住呼吸,盯著那扇微微顫動的木門。
“我去看看。”停頓了數秒,鍾平搶先說。
他慢慢走近房門,那敲門的聲音還在有節奏地響起來,每次都是清脆的三下:咚咚咚,停兩秒,再重複。
他的手放在門把上停了一小會兒,然後猛地拉開了房門!
門開的那一瞬間,我們積累的恐懼竟全部落空了,門口站著的,居然是湘琴!
“怎麼會是你?”鍾平站在門口,並未讓她進來。
她沒有化妝,臉上蒼白得看不到一點血色,眼底還有兩個重重的黑圈,此時的她卸去了平日的高傲,看上去楚楚可憐……
“不讓我進去嗎?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吧。”她對著鍾平說,眼睛卻盯著我。
鍾平站了一會兒,側開了身子,湘琴走了進去,徑直找到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特別敏銳,我總感覺此時的她和平常不一樣了。眼神裏仿佛有一些真情流露,可是再望去,又很快消失了。
她看了看我們四人:“你們站著幹嘛?都坐吧,有些話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
我盯著她的眼睛:“你說吧,我們聽著。”
湘琴撫了撫額:“老實說,我留在這裏隻有一個目的,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你們別這樣看著我,我其實懷孕三個多月了。可是現在,我感覺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這裏讓我感覺到了恐慌。”
她的手裏攥著一根手帕,她反反複複地絞著它,很明顯,她很緊張。
“然後呢?”星河很快地追問道。
“這裏的出路隻有一條,在座的人中隻有我最清楚,那裏的機關常人是尋不到的,我們談個條件吧!”她直接了當地說。
我冷冷地說:“什麼條件?”
“我帶你們出去,但是你們得把陳斌的屍骨一起帶著,他……不能葬在這種地方。”她的眼眶紅了起來。
我憐憫地看著她,久遠的記憶似乎和眼前的場景重合了起來,不管是胭脂還是湘琴,這兩個完全沒有關係的女人,卻因為同一血脈的男人交融在了一起,不論是長相還是性格,她們都驚人的相似!
我心裏一軟:“我答應你。”
她咬緊嘴唇點點頭:“今天夜裏十二點,我們樓下見吧。”
說完,她不再看我們,徑直走到門口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等等。”我忽然想到了什麼,迅速站起身往外追去。急走兩步的我眼前又是一黑,扶著走廊的木欄我才勉強站住了身子:“你看到了陳斌的屍體了?”
她背對著我,點了點頭,身子卻不願轉過來。
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李叔把你騙來,甚至是把我騙來,他的目的你都知道了吧?”
她再一次點了點頭,不發一言。
“那麼,這些活死人是怎麼來的你知道嗎?他們……是秦家的人嗎?”我急急問道。
她停頓了好一會兒:“我知道的,你已經知道了。你不知道的,我也並不知道,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吧?”
說完,她不待我回答,就推開房門,進去了。
我聽著砰地一聲門響,知道她不會願意和我多說一句了,心底的悲涼一下子彌漫開來,我和她從此以後,大概隻能做個末路人了……
我緩緩地走回屋裏,鍾梅一把拉著我坐了下來:“孫姐,她說的那些話,靠譜嗎?”
“事到如今,唯有相信了,那個地方陰邪得很,她知情,倒是少了很多麻煩。”我想了想說。
星河扯了扯淩亂的頭發:“我在想,她是不是還有什麼目的……”
鍾平大大咧咧地說:“她不是說了嗎?估計來這裏的目的也是為了那男的,那男人一死,她還留在這鬼地方幹嘛!”
鍾平的話似乎是有道理,可是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到底是什麼呢……
“哎呀,不想那些了,晚上該咋樣咋樣的,我不信,我們人多,還對付不了他們。”星河也失去了耐心。
“哥,我餓了,我們下去煮飯吧。”鍾梅拉拉鍾平的手,他們倆很快離開了房間。
我默默地躺回床了,下地這麼會兒功夫,頭又昏沉起來,這樣的身體狀況,晚上怎麼辦啊?
“一尤,你擔心不?”星河走過來,揉了揉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