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六子第二次路過這裏,一片荒郊的殘垣。
現在正是上學時間,周圍都安靜得很。風很大,他小心地點了根煙,也才16歲,但已經學會了吸煙。他慢慢地吸上口,看著白煙從嘴裏吐出來,被風卷走,憂鬱的眼神凝視著煙霧消散的地方心裏反而很平靜。
在這裏沒有人管他,因為不是在學校,也不是在家裏。以前也有幾個和他年紀一般的哥們和他一起吸煙的,但是今天他們都沒有來。
他們被罰站了。
準確的說是因為在課堂上被告“調戲”鄰桌的女生而被老師拉去教導室。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情,不就是偷看下女生的裙底,至於被抓去訓導麼?六子想道,心裏也是替他們不忿。但是當想到幾個人“調戲”的情景,他就不禁咧嘴笑。
事情原起於抄作業,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學生害怕,因為老師常說,如果是相同的作業全給零分。可是四個大男生整天打球,怎麼會做?於是便打起鄰座女學霸的注意,就近嘛,省得費勁去找遠的。沒想到那個女生卻把作業本塞到裙子下麵去,更沒想到他們竟然為了抄作業而要掀女生的裙子,那女生自然是不肯的,於是便發生了爭吵。
但是女生的裙子還是被掀開來,也沒看到什麼,全班卻一陣的哄笑。立即,“啊!”女生尖叫的聲音震驚了整棟教學樓。
王老師聞訊趕來,厲聲道:“你們在幹什麼?”
“沒有,沒幹什麼——”
“報告老師,他們在翻,在翻,我的裙子。”女生說著掩臉哭泣,悲慘的聲音似乎訴說以後都沒臉見人。
於是,四個男生也就沒有辯駁的機會,都被抓進教導室罰站去。
六子坐在他們的後麵,笑了全程。
要是平時,準會是他被抓的,但是他發了財,一筆意外之財,讓他的幾個哥們刮目相看,也為他拜服,所以就去找作業來給他抄。
但是笑還沒完,馬上要上交作業給老師,如果沒有完成的,同樣要被罰站,隻是站的地方不同。沒交作業隻是站教室外麵,稍稍少挨點批評。六子幹脆逃學去,以前經常幹這事,也沒被少抓。
但是這次,他逃到這片荒郊來了。
荒郊的殘垣後麵是廢棄的幾棟危樓廢墟,殘缺破敗都相當具備,還打了個大大的危險路牌。而進去裏麵則有個比較隱秘的地方,那是是六子第一來的時候選中的秘密“基地”。但主要是為逃學用,沒想卻找到條財路。
半截矮牆立在地麵,沒有房頂,沒有屋角,就單單的一麵紅磚牆,也沒有綠苔在上麵生長存活。矮矮的草在牆角接地處冒出個頭,算是表示荒野的意味。牆後麵有個水泥汀的地麵,原是客廳什麼的地方,但是其它的牆都倒下去了,就剩下這麼的一個小小的空曠地麵。最重要的那水泥地下還有個隱秘的地下室。
在危樓的遮掩下那裏幾乎望不著陽光,要是在外麵,更是覺得沒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六子在外麵是聽著聲音才走進去的,裏麵有腳步聲,他在外麵遲疑了會兒,一般沒有人會發現這裏,除非那不是人。
他幾乎是提著膽子靠近去,捏手捏腳摸過三間樓房的地方,突然裏麵沒有聲音了。六子停下腳步,靜靜地站著,似乎在等待有裏麵的人出來,但他知道裏麵的不會有人出來,不管裏麵的是不是人。
肯定是躲起來了,六子想道。他還是靜靜地呆在原地,正好麵對著那麵矮牆,便探出腦袋注意著牆後兩邊的方向。
“喂,你在哪兒幹什麼?縮頭縮腦的,是不是幹了些不見得光的事情?”
突然而來的聲音使六子炸了膽,剛才單是注意眼前的矮牆,沒想到後麵竟然來了人。被那人吼著聲,他先是吃驚,看那人一禿頭矮小個子的,繼而冒起火,並衝那人瞪起眼。雖然隻有十六歲,身材高大的他加上一雙劍眉,長得不怒自威,使身後的人慌慌地走開了。
這是誰呢?怎麼也找到這兒來?六子不明白,但他的腦子本來就不好使,也懶得去搞明白。
他把煙掐滅掉,再伸腦袋去探矮牆後麵,依然不見什麼動靜。
那矮牆後麵本來就隻有經過這裏的一條路可以出來,如果裏麵的人沒出來,那麼他肯定還在裏麵,除非是鬼。
這荒郊野嶺有些不祥的東西也不是沒可能。
常聽人說,什麼流氓作案,冤魂纏身,勾三搭四下流的事全選這種沒見光的地方。他猶豫了下,想想也有可能是老鼠或者野貓野狗的,就壯著膽子走進去。
隻有二十步的距離,他走得很慢,費了些勁才繞過矮牆,趴在牆邊,閃電般伸頭進去結果什麼也沒看到就抽了回來。這下淡定些,慢慢把眼睛移動進去,漸漸地看清了整個地麵,可是還是沒看到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