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對自己說過不理別人的事,所以沒有去阻止他們。
反而是劉四歌家的貓,這樣想來應該就是馬寡婦報複幹下的事。他有點擔心劉四歌家出什麼事,既然又是上課遲到要挨罰站,不如先到劉四歌家看看。
他裹緊大衣的衣領,擋住自己的耳朵,就聽不到旁人的議論。他往劉四歌家走去了。
下午的陽光猛烈,氣溫已經暖和,六子的心裏陰影讓他裹了件大衣,此刻正熱得難受。他不得不把衣服前麵的鏈子拉開,讓風吹進裏麵使身體涼快些。
他已經站在劉四歌家門口。
門關著。
裏麵沒有任何動靜,六子試著從窗口往裏麵看,但窗花造成的光線把裏麵變得模糊一片的,什麼也看不清。
“四哥,你在家沒?”他試著喊了聲。
過了會兒,裏麵傳出嬌氣的聲音,是劉四歌的妹妹。“我哥他去上學了。你是六子吧?”她問著,正向堂屋的門口走來。
於是六子就等著她,無聊地看門框上殘缺的對聯,忽然,門呀地打開。劉苗花——劉四歌的妹妹,穿著件睡衣出現在他的麵前,惺忪的睡眼胡亂擺著,卻一下子盯上六子身上的厚大衣,咯咯地掩嘴笑了。
六子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解釋說:“我早上被凍著,所以心裏有陰影。”
“我哥和我說過這事,我知道。但並不是有心笑你,確實憋不住,氣溫這麼高還穿得像頭熊似的。”
她的笑讓他低下腦袋,不敢再看她。
“你來找我哥什麼事?”劉苗花繼續說著。
“沒別的事,他去上學了麼?”
“對啊。”
“那你家的貓沒跟著去上學吧?它在哪兒,我想看看它。”六子說著趁機往屋子裏瞄了眼,那隻貓確實不在她家裏。他的心放下來,但馬上又生出疑問,難道是被馬寡婦抓走了?她把它殺了煮著吃沒?
馬寡婦家窮,是村裏麵最窮的,全村人都知道。
“貓麼?——”劉苗花回頭看眼,立即瞪大眼睛,慌了神的說:“它剛剛還在這兒,到底去哪兒了?我在房裏睡覺,沒知道發生什麼事,我從外麵回來就看到它的後腿受到很重的傷,不過被人包紮好了。現在它又跑到哪兒去?它從來不出家門的······”
她越說越傷心,幾乎要哭出來。
六子偷偷地看到她兩隻水汪汪的眼睛,忽然生出股正義感,不論如何,一定要把這抓貓賊捉住好好地懲罰。他不知道為什麼,也許隻是想讓她開心。
“你別怕,我幫你找回來。你知道麼?它的傷是我給它包紮好的。”他說著,有點自豪感。
“是麼,是你包的?你真是好人啊。”劉苗花對他露出個笑容。
六子的心忽然猛地加速,覺得穿著的衣服特別的熱,熱得他的臉發紅。
“不過說到底,它是怎麼跑到你家的?還受了傷——”
劉苗花似乎不解,帶點嬌氣地摸著嘴巴,六子剛想說話,她馬上又接著道:“我聽你鄰居說,它早上的時候曾經跑到你家去,還偷吃了你家的魚幹。你說它是怎麼受傷的?”
“怎麼受傷的?我可沒打它啊。”六子也迷糊了,他正想說是馬寡婦報複幹的事,把她的貓給弄傷。可是為什麼劉苗花要和他說這些?
“就是嗬,它怎麼受傷的?”
“不知道啊。”
“不如你等你媽媽回來問問她吧,怎麼樣?她肯定知道。聽說她看到那個傷害我家貓的人。”劉苗花微微地笑了。
六子立即轉開眼睛。“我媽媽知道?既然是這樣,那我等她回來問問吧。你放心好了,四哥是我大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幫你把這個傷害貓的家夥抓出來的。”
“你真是好人。再見。”
劉苗花在門邊和他揮手告別。六子心裏像吃了個蜜餞,甜的啊,把什麼事情都忘記掉。
他沒有再去學校,趕回家裏著手如何等母親說出傷貓賊後,把傷貓賊給抓起來好好地懲罰一番。他認定了是馬寡婦幹的事,但是就這樣趕去人家家裏鬧事可不好,他並不是禿子。也不會幹禿子經常幹的事,他憎恨這些事。
這樣過了一下午,等學校那邊放學,母親還沒到歸家的時間,劉四歌卻匆匆地趕來告訴六子,學校裏有他的信。估計是他父親寄回來的,讓六子趕快去學校去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