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後。
蜀中邛崍,深林中一條小澗清澈緩蜒。遠遠走來兩個少年。“咦,師兄。前麵有條小溪啊,水這麼清一定有魚。師兄你快去找些柴火,我抓幾條上來今晚可有口福了。”一豆蔻少女一身苗裝,銀光閃閃。腰間一把彎刀顯得比例大了些。臉上稚氣未消,語氣調皮可愛,說著就脫下鞋丟在一邊卷起褲管就要下水。一旁那個身材高大的青衣少年連忙上前一把拉住,“靜靜,快別鬧了。你就將就著吃些幹糧吧。這一路遊山玩水,已耽誤不少時日了。咱們先去打探消息,不然師傅知道又要罰我了。”再看這少年,高大壯實、眉宇軒昂雖已過弱冠之年,眼眸依稀有一絲調皮就如同十六麵前那般。少女手掌一撮,掙脫少年就跑進水中頭。也不回的說:“對啊,老蔣罰的是你。到時候我們買幾壺好酒,我幫你搞定他。跟著他天天粗茶淡飯的,這也不讓去那也不讓去,好不容易出來了你還嘮叨個不停。要去你先去,本姑娘吃飽喝足再來找你。”春雷哪裏放心得下,無奈的搖搖頭照她吩咐拾柴生火。
待兩人幾條烤魚下肚,已是傍晚時分。日頭偏西,山風漸冷。遠處傳來微弱的嘈雜之聲。走近聽清淒慘的哭號聲,轉過一個彎見到間小屋。屋外放在一張涼床一個男子躺在上麵,旁邊圍著幾個人。一個婦女坐在地上,已哭得死去活來。隔著兩三米春雷就聞到一陣屍臭。男子眼眶深凹,麵色鐵青嘴角一絲黑色血跡一看就是被吸盡了陽氣。再附身檢查,手腕下有兩個深深的小孔,乍看像是被毒蛇咬傷。但春雷敏銳的感覺到沒那麼簡單。屍體還沒開始發硬,剛死不久手足尖端已經開始腐爛,應該是中了屍毒。聽他老婆說,他上山種地晚飯時間不見回來。等找到的時候已經這樣了,看手上的傷都以為是被毒蛇咬傷。
春雷給師妹一個眼色假裝給男子做了場法事,讓村民們連夜把他埋了。暗地裏在墳墓附近設下法陣,藏身一個土丘後等到後半夜。突然鈴聲大作,二人迅速衝出。見墳頭已被幾具枯骨屍奴拋開,男屍從墳中爬出。這才半天時間已經腐爛殆盡,隻留得一點皮肉還粘連著。之前設下的俘屍陣,已完全發作將幾具屍奴牢牢困住。梅靜抽出腰間一把彎刀,步下生風“歘歘歘”幾道刀光閃過。彎刀入鞘,“哢哢哢”幾具黑黃的骷髏散落一地。隻留下那具,還在試圖掙脫墨鬥線的新屍。
春雷咬破食指,指尖一抖一滴鮮血射在骷髏眉心,“定”骷髏應聲僵住。又把三根帶著紅線的銀針射入骷髏的陽白、印堂穴。紅線一端係在自己左手,中間掛上一個紫銅小鈴鐺。
“靜靜,幫我護法。”說完,繃直紅線右手輕輕一彈銅鈴。“當,當”隨著銅鈴安靜下來,春雷睜眼看到到一個農夫在田間勞作。突然一陣大風吹來,飛沙走石。農夫抬手護住眼鼻。大風來得快去的也快,農夫揉揉眼睛感覺背後好像有人盯著自己。回頭一看嚇得摔倒在地,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尖耳男人正古怪的看著自己。尖耳男人打開鬥篷竟然沒有身體,整個鬥篷浮在空中隻有一顆駭人的頭顱。農夫腿軟,杵著手往後爬。尖耳妖怪鬥篷一揮,猛撲過來。農夫伸出右手試圖驅趕,卻被咬住手腕。不到半刻,就被吸盡陽氣攤到在地。那妖怪把一顆赤紅藥丸塞入斷氣的農夫口中,抖抖披風隨一陣大風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