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黃的火苗,在一隻瓷碗裏搖搖曳曳。離碗一尺多高,掛著一具鮫人的屍體。鮫人已經被油燈熏烤了不知多少年,幹枯卷縮。油脂從鱗片滲出彙聚成一滴暗黃的油滴,“叮咚”一聲滴入碗中。“滋滋”隻是一滴,火苗得到了滋養跳動幾下變大了許多。把周圍照亮了幾分。一塊塊棕黃的方磚,鋪滿了這個一丈來高的通道。遠處傳來微弱的人聲。順著人聲的方向往前十丈,光線越來越亮。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墓室。墓室的中間有一青磚壘成的高台,高台下整齊的圍著很多“人”。這些人衣著裝扮各異,從麻衣木履到洋裝華服好像來自不同時代。口念重複著同樣的咒語:“地暗天昏,仙佛不仁。去屍留魂,方得永生。”
“嘩啦啦”從另一個通道口傳來一陣陣鐵鏈聲,中間還夾雜著辱罵聲、哀怨的歎息和絕望的哭泣。先走出的是兩個身著鎧甲,手持長槍的衛兵。衛兵後麵是兩排被鐵鏈鎖住的農民。和這些麵無表情的衛兵不同,農民眼中滿是恐懼和不安。在衛兵的驅趕下,農民們登上了高台。高台中間是一個兩丈來寬的大洞,讓高台從上往下看像一座火山。對,火山。因為大洞的深處是翻滾的暗紅色液體,在液體簇擁中有一口朱紅色的棺材。棺材被四根粗壯的鐵鏈勞勞的鎖住。
排在最前麵的那個農民,被一個身材高大的衛兵一把抓在手裏。像提小雞仔一樣的提到了洞口。“咳咳咳”一個杵著拐杖,身披灰色鬥篷的巫婆漫步走來。鬥篷下是一雙深邃詭詐的眼睛。她走到農夫麵前,雙手合十念了幾句咒語。抬起鷹爪一般枯瘦的手,細長的指甲在農夫脖子上輕輕劃過。“噗呲”農夫血如泉湧,睜大了雙眼全身奮力的掙紮著。可衛兵鐵鉗一樣的雙手,讓他隻是徒勞。不一會鮮血流盡,瞳孔放大、手腳垂下不再動彈。噴湧的鮮血潑灑在朱紅棺材上,棺材微微晃動掙得鐵鏈“錚錚”做響。衛兵隨手一揮,把死去的農夫扔下來高台。幾隻小鬼早就嚴陣以待,爬上農夫的屍體尖牙從農夫的脖子、手、腳貪婪的吸取殘存的一點陽氣。等屍體完全僵硬,一個衛兵驅趕開意猶未盡的小鬼。把屍體拖到一個法陣中間,六個巫師站在法陣周圍開始手舞足蹈的做法、口中念念有詞。法陣開始發出淡淡的紅光。紅光從法陣最外沿向中間積聚,最後全部集中在屍體上。屍體緩緩漂浮到空中,巫師們更加瘋狂的念動咒語。屍體在空中搖晃、扭曲。最後咒語終於停止,紅光散去屍體站到地上。睜開那雙無神的眼睛,搖搖晃晃如機器人一樣呆木的走出法陣。走到整齊人群的最後麵,開始和其他“人”一樣一邊念咒語一邊朝拜高台。
不到一刻,又有幾個活人被送人這條“流水線”宰殺最後練成屍奴。後麵的農民個個戰戰栗栗,嚇得呆如木雞。那個丈夫昨天剛“被毒蛇咬死”的農婦,等輪到她的時候。一個衛兵上來解開鐵鏈,提著她後領往上走。快走到巫婆麵前時,求生的欲望讓她戰勝了恐懼。她用力撕破衣服,從衛兵手裏掉了下來。爬起身剛跑兩步,就被幾個衛兵圍住。她一個衛兵撲來,她本能的往後一退左腳踩空摔下了高台。一聲悶響,腦袋都開了花。
“蠢貨。”巫婆生氣的罵道。提起拐杖,一下刺穿那個放跑女人的衛兵。再一用力,衛兵被推下高台。幾隻小鬼竄上不一會就吃的隻剩一副鎧甲。
“婆婆,這可少了一個活魂。聖主怪罪下來?”一個銀色盔甲類似領頭的衛兵低著頭小心的問巫婆。
巫婆有些不耐煩的說:“那還不快去再抓一個回來。”
“可是婆婆,方圓幾百裏都已沒有一個活人。這……”
“怎麼沒有,昨天不是來了三個。女的抓了,兩個男的殺掉。”說完巫婆杵著拐棍,一瘸一拐的走下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