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展媚家,展媚隻是說聲她想洗澡,便走到洗手間。
書懷坐在一旁靜靜地等著她。
他環視她的屋子,家俬少得可憐,甚至連鞋子也不多,他沒想過展媚那麼清貧。
這裏唯一多的是書本,《紅縷夢》《西遊記》等名著,還有一些詩集,難怪她那麼具書卷氣。
了解她越深,對她的憐惜也越深。
那種想將某人掬在掌心好好嗬護的感受他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對他倆而言也不是好事,但他抑止不到對她的關心。
過了很久,展媚仍然沒有出來。
他有些憺心,走去叩一叩門,略帶催促地說:“展媚,你好些了嗎?你洗了很久了!”
展媚在浴缸裏不停地清洗自己的身體,但仍然有一種有汙穢的感覺,怎洗也洗不去,她完全沒有在意宋書懷的叫喚。
宋書懷站在洗水間門外有些不知所措,怕展媚做傻事,不想呆呆地等,更怕自己的多疑,為展媚帶來更多的難堪和尷尬。
一向斯文的他隻好放聲地喊:“展媚,你沒事嗎?”
這聲叫喊她聽到了,恐怕鄰居也聽到了!
她有些羞赧地回應:“我很快就洗完了,你再等多一會。”
那一聲焦急的叫喊透露宋書懷是多麼的緊張她的。
他的關心使她的惡心感減輕了不少。
程展媚走出洗手間,留意到宋書懷焦急的眼神,她的心真的好過了不少。
展媚感激他的陪伴,但不想再打擾他,對他說:“我好了很多了,你也可以回家了,不用陪著我!”
宋書懷留意到展媚緊握的拳頭,知她仍是恐懼著,他又怎忍心要她自己留在屋子裏。
他微笑但堅持:“等你睡了,我才走!”
展媚有些愕然他會這樣說。
他補多一句:“你這樣看著我也可以,最多今晚我不回家睡。”
展媚累了一晚,不想和他抗爭,隻好吹幹了頭,上床睡覺。
宋書懷熄了燈,在黑暗中,展媚有些害怕,她忍不住說:“不如開燈睡,我有些怕黑。”
書懷撫著她的額頭,安慰她:“我在這裏,不用怕。”
展媚拉著他的手不願放開,這一刹那,她想占據著這個男人的溫柔。
那手的溫暖使她忘記之前的痛苦。
然而,更深沉的苦澀在心頭散開,她問:“你對所有人也是這麼溫柔嗎?”
黑暗中,隻剩下沉默。
過了很久,他才回應:“不是所有人,我隻對我在意的人才那麼溫柔。”
原來他對她也有若有似無的情意。
原來他也是痛苦著。
原來他也是喜歡她的。
她的淚流下來,無奈地說:“可惜沒有結果的溫柔往往使人更痛苦,那種溫柔反而是最殘忍的。”
他隻是說:“我知道,但今夜我隻是想陪著你!隻是今夜!”
這夜,程展媚拉著宋書懷的手再也不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