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娜和展媚提早離開那個所謂慶祝酒會,她們現在對著任何人也笑不出。
展媚告別了曼娜後,卻不知不覺間又來了那個天台,寒風吹到她的臉上,使她的心更冷。
她不由自主地念著:“蜀道險,人心更險;春冰薄,人情更薄。”
無盡的淒苦彌漫在心間。
宋書懷走到她麵前,向她說聲對不起。
展媚不意外他會在這裏,這裏是她倆得到安寧的地方,她上來也期望著可以再見到他。
宋書懷脫下西裝掩著她的身子,才說:“覺得不甘心嗎?贏的本來應是你!”
展媚搖搖頭,含著淚說:“我不在意那個冠軍,我隻是沒想到人性那麼可怕!人會變得那麼陌生,我”
說到這裏她忍不住落淚,樂鳳的出賣傷透她的心。
書懷感慨地說:“這個圈有太多的誘惑,而感情又往往經不起考驗,而人性又常令人失望,在名利的引誘不用說是朋友,兄弟父子也可以出賣。”
展媚此刻才發覺他的心情也不太好。
書懷決定向她坦誠:“剛剛董事會下命令要我把後冠交給樂鳳,我真的想賭氣不去,但我想起你的處境,我有足夠的條件去耍性子,但之後她們會轉而為難你,到時你反而更受委屈,故我忍著氣地頒獎。”
展媚沒有想到宋書懷為她想得那麼遠,她一時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宋書懷看著她,猶疑了一會,終於說了出口:“你有沒有考慮轉做幕前工作?”
展媚直覺想去拒絕,但宋書懷卻說:“問問自己的心,你喜不喜歡在台上表演?”
展媚回想燈光照射自己的那一刻,血液在翻騰著,那種異常的興奮感,真的使她一試難忘,還有,觀眾讚賞的評語,亦使她有了從沒有過的自豪感,要說她完全不想走去幕前,那是一種自我欺騙,然而,藝員們的是是非非真的令她卻步,她真愛低調。
宋書懷見她眉頭深鎖,苦惱地思考著,他也由得她一直深思,不去煩她。
忽然,她說:“那你為什麼不選在幕前工作呢?”
說完,她才覺得冒犯,她連忙道歉:“對不起,你是老板,當然不用去幕前工作,我不是諷刺你,我不”
展媚又有些語無倫次,次次在宋書懷麵前她也說錯話。
書懷隻是摸摸她的頭,仔細解釋:“有些人適合做幕前,有些人適合做幕後,有些人有天分可以遊走幕前及幕後,而你是少數有天分的人,你有能力做個好演員,你為何不去試一試呢?”
接著,宋書懷再說:“給一兩年時間自己,如果真不適合做幕前,也可以憑著做幕前的經驗,再轉去做幕後,你寫的劇本會更有深度!”
最後,書懷隻是說:“這是我經驗之談,在美國,我走上過幕前再轉到去幕後,是很好的學習經驗。”
展媚隻是問:“你是在栽培我嗎?”
書懷隻笑不語。
展媚也隻是笑著,不再有任何異議。
展媚隻是有一個疑惑:“那我現在住的宿舍,不用交出來吧?”
“不,屋主不反對你繼續住,而且你很快就有鄰居。”
展媚細心一想,才笑著說:“屋主是你,那鄰居是誰呢?”
望著宋書懷溫柔的笑容,她恍然大悟:“那是曼娜。”
書懷臨走時隻是說:“我看好你們,甪心做戲!”
展媚隻覺得此刻的心不再寒冷,書懷的體貼使她的心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