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怕宋書懷從此把她推出心門之外,但除了認真拍劇,她還可以怎辦呢?故展媚隻能懷著沉重的心情去拍新劇。
另一道廂,曼娜的事業也有了起色,曼娜憑著過人的身手演出一些要做有高難動作的角色,隻因用她連替身錢也省了,曼娜的工作亦日漸增加,收入亦日益豐厚。
今天,她又出演一個女警的角色,劇中的她需要用回旋腿踢跌對手,對她簡直是毫無難度,隻是難在不要踢傷她的對手。
好不容易拍完這場戲,忽然有人問她:“你以前是打泰拳嗎?”
曼娜望著那個中年男人,她對他也有些印象,他好像是動作指導,平時她也隻是和副指導傾拍攝事宜,和他並不熟呀!他找她什麼事呢?
那中年男人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後說:“你不止有曼娜這個名字,你還有域陀娜這個外號,意思是長勝者。”
曼娜驚詫地看著他,她以為在泰國的一切會隨著她定居耀陽城而結束,沒想到會有人再一次提起。
她滿麵戒備地說:“那已是兩三年前的事,你何必再提!”
那中年男人卻說:“堂堂一個女拳王在耀陽城做配角中的配角,不覺得可惜嗎?”
曼娜別個頭,不再理睬他,那人卻隻是說:“芭蒂兒一直在找你,她現在就在耀陽城,不管如何,你也要見她,你欠她一個解釋。”
曼娜瞪著他,雙眼充滿驚惶,她喃喃地說著:“那件事我也很痛苦的,我拋棄在泰國所有東西、放棄打拳也隻是希望重新開始,你們為什麼不放過我?”
那男人隻是淡然地說了一句:“但你殺了芭蒂兒的父親。”
隻是一句話,擊潰了曼娜的心房,沉重的愧疚使她不勝負荷,痛苦如萬千的針刺中她的心。
她腳步踉蹌地離開這個男人,她忽然覺得自己其實是很脆弱的,她很想找人傾訴所有的痛苦。
她走到黎柱根的劇組找展媚,隻見展媚不停地趕戲,忙得有如一個陀螺,她發覺展媚其實可能已經無能力承擔她的痛苦,或者,自己的痛苦自己品嚐就夠了,不應該讓別人分攤。
她落寞地在電視城徘徊,整個人也心神恍惚,完全失去以往的活力,有人看到她這樣子,不禁上前問:“發生什麼事?”
她望著眼前的人,顫抖著,然後眼淚一滴又一滴落下來,那人吃了一驚,強悍的曼娜竟然落淚,那人再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曼娜竟然撲到他懷中,大哭起來,宋書懷翻一翻白眼,暗歎他的西裝應是毀了。
曼娜哭了很久才停下來,她心裏的哀傷藏得太久了,一崩潰下來,她根本抑壓不了自己哀傷的情緒。
過了很久,宋書懷才說:“有什麼不開心就說出來,不要再憋在心裏,哀傷是要抒發,不是壓抑。”
曼娜淚眼朦朧地望著他,她的聲音難得地低沉:“你當說過我的眼睛充滿了疲憊,你以為我厭惡打拳,不!其實我厭惡是我自己,我想拋棄過去的自己,重新開始,但老天爺從不會善待我,過去的惡夢又再一次找上我。”
她環臂抱緊自己的身子,像是感受無盡的冰冷,這種來自內心的冰冷好像沒有盡頭,忽然,手背傳來一絲溫暖,隻聽到宋書懷溫柔地說:“慢慢說,我有時間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