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媚的預感並沒有錯,她最不安的事發生了。
那天,宋書懷再次約她到她大廈那層別人去不到的三十五樓。
她已有那處的鎖匙,才能輕易地進去。
書懷早已坐在小客廳等著她。
展媚從沒有見過書懷的臉色如此蒼白,如此頹然,如此令她心痛。
當她想開囗問發生什麼事時,他已早一進步說出:“展媚,我們現在的關係是不健康的,我們還是做回朋友。”
展媚心中一震,勉強笑說:“我們充其量是知己,那有不健康呀!”
書懷隻是靜靜地凝視著她,輕喃著:“我們真的隻是如此嗎?”
那樣輕輕的一句話引發了展媚的淚水,她低泣著:“我已經什麼也不求,隻想默默地關心你,你為什麼仍要揭開那張包裝一切真相的花紙?”
宋書懷緊閉上眼,想要忘記展媚那張受傷的臉,原來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比想像還要難,他的心真的很痛,比他之前中槍時還要痛。
他背著身子,刻意不望著展媚,才能流利地說著謊言:“世玉他不快樂,因我和詩意的婚姻不和諧,故我們才互相承諾要重新維係我們的婚姻,為了我的孩子,我願意犧牲一切的,包括愛情。”
展媚有些站不住,原來是為了孩子,那她怎能再有麵目和書懷糾纏下去呢?
宋書懷跟著要說的話,更是在她的傷口上灑鹽,令她痛徹心肺。
他淡淡地說著:“我之前給你那枝玉簪,你可否交還給我?”
展媚想留住宋書懷給她的一切,她黯然要求:“我可以把它留住,就當是一個紀念,好嗎?”
展媚近乎是卑微地乞求著,但宋書懷的答案仍然是不。
他十分堅持地說:“那枝玉簪曾是詩意盼望已久的,我想用它來重修舊好,展媚,不是你的東西,強留也沒有意思。”
展媚此刻的臉再無半點血色,她的手顫抖著,緩慢地從手袋中取出一個黑盒子,她不舍地撫摸著那個盒子,過了很久才說:“我一直認為那枝簪子能帶給我好運,所以我隨身攜帶,或許,我現在要把幸運還給你。”
她從盒子裏取出簪子,幽幽地歎息,那已不是一種哀傷,而是一種絕望,她低吟著:“相見時難別亦難,你是對的,明知是無結果的事,早些結束,我們應該不會這麼痛苦。”
她曾期望宋書懷會回頭望她一眼,但她發現這隻是奢望,她靜靜地離去,期望她的情愫也能悄悄地消失,她能回複恬靜無求的心境。
她並不知宋書懷沒有回頭,因他的眼眶含淚。
王宏說得不錯,隻有他才能令展媚死心,隻有他才知道展媚最珍惜是什麼,亦隻有他才知道說什麼話才能使展媚永不會再私下見他,隻是令她死心,他的心亦有一部分死了。
原來對心愛的人放手,心就像被挖空一樣,空洞而無助,而曾有過的甜蜜回憶竟有如萬千的針同時刺向他的心房。
初次見麵,展媚純真的笑容,
再見時,她處於劣境卻不屈的眼神,
選美時,她那奪目的美麗,
拍劇時,她驚人的天賦,展媚的美好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他隻能永遠遺憾這個美好的女孩永遠不會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