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聽來,方見風敢於迎戰,確實極有勇氣,因為即便許離作出這等讓步,仍舊沒有人認為方見風會贏。
畢竟中品煉神境對上一個沒有修行的普通人,用膝蓋想也知道誰會勝利。那方見風既然是天生絕脈,自然不能用靈氣疏脈,體內自然也不會有真元。所以不管他是否洗髓,撐死了就是鄉野武夫的實力,即便有再精妙的招式,隻要被對方一點點真元掃中身體,那就是重傷的下場。
許離聽來,卻是微微一凜,他能明顯感受到方見風身邊這個和尚的強大,若是真與他交手可當真難以占到便宜。隨即他心中冷笑,原來這方見風心機如此之重,他隨口一句話自己險些亂了心神,不過自己狀態再如何差,一隻手對付他就像捏死螞蟻一樣容易。
他哪知道方見風根本沒有這些複雜想法。隻見方見風緩緩踏前一步,神色古波不驚,道:“你先出手罷。”
他此言又引來一陣嗤笑,許離嘴角上揚露出冷笑,正要出手,忽然聽得一句大喝。
“來來來押注啦!押多陪多,押少陪少嘞!”隻見不知何時,一名青色長衫的中年男人已在旁邊擺了張桌子,方見風認得他是膳堂的賬房先生,不由得有些奇怪。
“珠先生!”趙淑離瞪著美目向這賬房先生怒嗔道,這樣的場麵誰輸誰贏基本一看便知,這姓珠的賬房先生居然還要他們押注,真不知居心為何?這珠先生行為怪異,常常引來側目,但往常自己對他感官頗佳,現在看來當真是瞎了眼了!
“你別急嘛,”珠先生連連搖手,“你們怎麼知道一定就是一邊贏呢?我就押這位方小哥!”說完那出足足一兩銀子放在了方見風一邊。
此言一出,不但趙淑離愣了一愣,眾人具是一片驚愕與嘩然。
“我不但是莊家,自己也下了注,你們若是認為此事結果毫無懸念,何不來賺些錢或者蓬萊丹?”珠先生扭頭衝著“方門”諸人說道。
入門時日稍久些的弟子都清楚,這珠先生傳聞是由元海道長帶回蓬萊派,身份不明,但身家極富,不但銀錢萬貫,居然連蓬萊丹也是隨意出手,而且常喜歡開一些賭局,輸錢從不賴賬,有他坐莊可謂是極有保障。
徐帆當先冷笑著拿出五錢銀子和半顆蓬萊丹壓在許離一邊,於是方門弟子紛紛押注,不一會兒許離一邊已堆成一座小山。
趙淑離氣不過,直接拿出三顆蓬萊丹壓在方見風一邊。馮開見狀大驚:“你瘋了!你差不多是你全部身家了吧!”
趙淑離撇了撇嘴,嬌嗔道:“小開子,你壓不壓。”
馮開苦笑道:“壓壓壓。”隨即也拿出五錢銀子和一顆蓬萊丹。
“我也壓!”一些“海派”的熱血弟子也壓上了自己的銀錢或蓬萊丹,但大多弟子仍是默然無語心頭憤懣,卻並不壓錢。
就在這時諸人清清楚楚看見那名叫衣蓬的新生拿出整整二兩銀子,放在了“方門”一邊。
方門諸人見狀哈哈大笑,趙淑離大怒道:“小胖子你個叛徒!”
衣蓬通紅著臉道:“不是的淑離姐,我是想方小哥贏了我高興,即便輸了我也可以贏錢,算是兩不誤的買賣。”
趙淑離聞言一怔,她根本沒想到看上去憨憨傻傻的衣蓬竟會有這樣的心思。珠先生本來一直嗬嗬笑著,聽聞此言不由得多看了衣蓬兩眼,笑道:“這位小朋友倒是有做生意的天賦。”
“廢話那麼多!”許離冷笑道,突然出手,周身起山嶽之勢。
“好!”方門弟子喝彩。
“許師兄家傳絕技‘起手撼山嶽’果然不凡!”徐帆在一旁點評道,“咱們這位方師叔啊,能撐住半招便厲害得很了。”
“半招?我看他簡直就是一觸即潰!”方門有人回應道。
方見風微微揚眉,心道:“所修土係?正合我意。”口中默念法決,手指微動。
砰!
隻這一聲巨響,已掀起極大煙塵。方門諸人笑嘻嘻地等待著看見方見風重傷倒地的場景,隻是他們隨即愣了一愣,因為瞧見了許離師兄的身形往後退了一丈。
煙塵一散,方門中人瞪大了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
隻見方見風安然而立,毫發無損,身前立著一個巨殼,準確說是一個蠍狀物背著可移動的鐵殼。
“龜蠍甲!”許離臉色難看,心道:木係偃甲,不但有極強的防禦力,還能遏製我體內靈氣!不可能啊,這小子沒有達到疏脈境,就不會有真元,他怎麼能操控這龜蠍甲?
“找人幫手算什麼本事。”許離陰沉著臉道。
方見風一臉看白癡的神情:“你是說……不是我操控的這龜蠍甲?哈哈哈。”不由得覺得好笑,輕聲道:“來搖一個給許師侄看看。”
隻見木蠍甲轉過身來,屁股和尾巴對著許離,左右搖擺。
海派諸人根本沒有預料到如今情況,初時愣了許久,直到此時才忍不住紛紛大笑起來。
方門諸人臉色難看。許離心下暗驚,這方見風非但不是料想中全無戰力,反而能將偃甲操控得如此嫻熟自然,隻怕隱藏了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