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玥的長發被打濕了不少，她麵色微紅，顯得有些沉默。
見我伸手過來，李明玥猶豫了一下就牽住了我的手，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大家都下馬後，趙立就把馬匹都牽到另一邊的屋簷下拴住。
袁穎跑到祠堂後麵轉了圈，出來道：“趙立、二哥，後麵有些幹草和兩把破損的椅子，我們可以生火烘烤一下衣服。”
“有幹草？那太好了。這雨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把火生好了，等下我給你們烤隻兔子。”趙立馬上說道。
我聽到這話也走到祠堂後麵看了看，發現裏堆放的幹草枯枝的確不少，便與袁穎各自抱了一團，堆積一處用火折子點燃。
生好了火，我和趙立就把外衣脫下，拿了幾根木頭架在火邊烘幹。
李明玥和袁穎身上也被雨水打濕大片，但穿的不多，又都是女人，自然不方便寬衣，隻好蹲在篝火邊取暖烤火。
“喏，把這個拿去坐。”我見李明玥蹲著難受，將自己的馬鞍解下來遞給她。
“謝謝。”許是剛才共乘一馬的緣故，李明玥竟也有些扭捏羞怯了。
我瞅著她眼神忽閃，低眉垂首的樣子，不由笑了一笑。
祠堂外，雨勢越來越大。
有疾風穿堂而過，水霧也被吹卷著飄進祠堂，令祠堂裏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趙立麻利地處理好了一隻肥碩的野兔，利用屋簷上流下來的雨水衝洗幹淨，便將兔肉穿在樹枝上，架在火堆上燒烤。
我蹲坐一旁，又往裏麵添了一些幹草木塊，火勢又旺盛了幾分。
這一會兒的工夫，我的長衫外衣已經烘幹，然而灌入祠堂的冷風也愈發冷冽。
李明玥穿得不多，身上衣服還沒幹透，被風連著一吹，便不由縮了縮身子，宛若一株在風中搖曳的小白花。
我見狀取過外衣，直接披在了李明玥身上。
李明玥微驚，正想拒絕。我溫言說道：“披上吧，不然會著涼的。”
“就是，你要是凍壞了，二哥肯定會心疼死。”另一邊，袁穎壞笑說道。
袁穎倒是一點都不扭捏，大大方方地靠在趙立身側取暖。
李明玥終歸不是被人調戲了就隻會羞答答捂臉躲藏的小姑娘。
聞言，她毫不客氣地道：
“你還好意思說，出來打獵也不挑日子，我要是真凍壞了，回去全賴你頭上。”
“好啊好啊，你要是生病凍壞了，我養你一輩子。”袁穎一臉笑嘻嘻，很有流氓調戲良家的風範。
我見她倆人來回鬥嘴，也不說話，隻在一旁笑看著。
不多時，趙立就把兔子烤好了。
這小子自從泡上妞兒後，心思都細密了許多。
此番出來打獵，他不僅帶了槍支彈藥，還在馬背包裏放了好些調味料和幾瓶洋汽水。看那樣子分明是早有預謀，就算我們不來這裏避雨，趙立多半也會提議野炊燒烤。
撒上鹽巴和孜然，袁穎吃著兔肉喝著汽水兒，對趙立的周全準備感到十分滿意。
我們解決了一隻野兔，又在祠堂裏待了大半小時，外麵的雨水才漸漸停歇。
這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們滅了火堆，上馬便往城裏趕去。
……
回到城中，天色已經擦黑。
我本想先送李明玥回去再回鏢局，一個鏢局裏的兄弟卻正好騎著馬向城門口趕來。
他看見我後大喊道：“越爺，不好了，咱們的酒樓讓人砸了！”
“什麼？哪個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砸我們的酒樓！”趙立聞言大怒。
我麵色同樣一沉，說道：“老刁，你把話說清楚了，鬧事的是什麼人？”
“越爺，鬧事的是幾個東洋人，很厲害！張生、魏淩兩人當時就在酒樓裏，可卻打不過他們。”
趕來報信的老刁快速說道：
“那夥人從張生身上搶了個什麼東西就走了，其他兄弟去得晚都沒攔住。老賈說您和趙爺出城打獵了，就讓我過來找你們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沉聲點頭，說，“老刁，你替我送先李小姐回家。趙立，我們去酒樓。”
“不用了！”李明玥立即說道，“我不用人送，你有事先去忙吧。”
“二哥放心，我送明玥回去就好了。”袁穎也出聲道。
我見她們都這麼說，也不勉強，輕輕點頭，便準備趕往酒樓。
然而，還沒等我走出多遠，李明玥又忽然叫住了我：“喂……”
“還有事嗎？”我策馬回頭，看著她。
“你…你小心點，別被人打傷了。”
我聞言微怔，長笑一聲說道：“放心吧，在這蘇州地界上，還沒有人能把我錢越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