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半仙見我們一臉驚訝之色,指著那隻在半空飛行的木鳥說道:“這是我最近製作的小玩意兒,原理和諸葛武侯的木馬流車類似。”
“好神奇,從沒見過這麼有趣的東西。”李明玥讚歎。
姚半仙縱身一躍,將那隻飛得不高的木鳥抓下來遞到我們眼前。
我湊近了一看,這才發現木鳥的尾部還藏著一個發條。
姚半仙當著我的麵兒將發條擰緊往上一拋,那隻木鳥又再次在我們頭頂盤旋飛舞了,看那飛行姿勢,還挺靈動。
“鳥,姚叔,我要飛鳥!”
我們正饒有興趣地看著姚半仙製作的木鳥,一個剔著瓜皮頭的小男孩從書房裏麵跑了出來。
“小飛,你又調皮了,不可以隨便動姚先生屋裏的東西。”小男孩跑出來之後,一個穿著女學生裝的年輕女子也追了出來。
這個女子應該不過二十歲,長相清麗,氣質嬌柔。
她一看見我們立刻停下了腳步,施了一禮道:“姚先生有客人啊,我這就把小飛帶走。”
“無妨,小飛既然喜歡,這隻木羽遊隼就給他玩好了。”姚半仙笑著摸了摸小孩的腦袋,把那隻飛下來的木鳥交給了他。
小男孩得了玩具,樂滋滋地和學生裝女人離開了。
我知道姚半仙還未成家,等那女子背影婀娜地走遠後,便笑道:“姚兄金屋藏嬌,小日子過得舒服啊。”
“越爺你可別亂說,小飛和他姐姐是我上月去淮安碰見的災民。”
姚半仙搖了搖頭,肅容道,
“他們一家為了躲避戰亂,從徐州逃到淮安,原本一家七口人死的隻剩他們姐弟倆。我剛碰見他們時,小飛已經餓的奄奄一息了。我見他們孤苦無依,還遭惡霸欺淩,這才於心不忍帶回蘇州。”
“原來如此,姚兄高義,是我剛才說錯話了。”我對姚半仙拱了拱手。
“北方的大戰打得那麼激烈?國民政府就不管災民的死活嗎?”李明玥問。
“國黨的錢都拿去充軍費了,誰還會管平頭百姓的死活。”姚半仙冷笑一聲,“不止是徐州。淮北、毫州、商丘,都在打仗,整條隴海線都快被那些軍閥打爛了。”
“哎,戰亂不斷,民不聊生啊。”我聞言感慨。
姚半仙歎息一聲,說道:“不說這個了。越爺親自登門,不知找姚某所為何事?”
“的確是有一事想要請教姚兄。敢問姚兄,你和櫻田商會的人是否熟悉?”
這話一出,姚半仙看我的目光就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了:“越爺是為了櫻田商會的事情而來?”
“不錯。”我迎著姚半仙的目光道。
一時間,氣氛似乎有些微妙。
李明玥是個極聰慧的女子,她知道我們有正事要談,笑說道:“姚先生,我看你書房裏還有很多機關木雕,我可不可以進去參觀一下。”
姚半仙文弦而知雅意,笑說道:“李小姐盡管隨便參觀,看中什麼一會兒直接帶走便是。”
“那可不行,我就看看,可不能白要姚先生的東西。”李明玥微笑,側目看了我一眼,便向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