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的事情,真的都忘記了嗎?”
我對上陸雅琪的雙眸,聽到她說出這話,一時間心緒翻湧,有種莫名的感情油然而生。
怎麼可能忘記……
當時危急的情形,陸雅琪奮不顧身地相救,卻被奧布瑞掐住了脖子,險些窒息。而我倒下後頭破血流,恍惚間回到了民國,見到了那身邊戰友不斷戰死的慘烈景象……
然後,我的憤怒好像和那個年代的錢越的憤怒產生了共鳴。
接著熱血上湧,義憤難平,我就莫名其妙地暴走了,揮舞一把軍用匕首,刀刀快如閃電,生生地將FBI都奈何不了的奧布瑞斬殺當場。
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情景,我怎麼可能忘記?
隻是,此時此刻麵對著已經恢複本來麵貌的陸雅琪,我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我看著陸雅琪,眼神執著地問:“為什麼要救我?”
陸雅琪一時愕然,她怔住了,沒想到我會反問出這個問題。
“為什麼要救你?”陸雅琪讀懂了我的眼神。
她微微沉默忽而輕笑說道:
“因為我欠老爺子恩情啊。老爺子不需要我的回報,我就隻好把恩情回報在你身上了。”
聽到陸雅琪有些調侃自嘲的回答,我卻有些失控憤怒了:
“這是兩碼事!我不知道爺爺曾經給了你多大的幫助,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追問!”
“但是,我爺爺是我爺爺,我是我,請你不要混淆了!”
“我錢秋林就算被人打死,也不要你抱著這種心態相救!你陸雅琪的救命之恩,我償還不起!”
說到最後,我近乎怒斥著低吼起來。
而我頭上的傷勢,也因為我激烈的情緒起伏而再次釋放出脹痛感。
監護室外,丹尼斯和李玉鬆透過玻璃見我突然激動,頓時莫名所以。
丹尼斯想要過去查看,但是一向性格浮華的李玉鬆卻攔下了他。
我和陸雅琪都沒心思注意門外那兩人的舉動。
陸雅琪被我連珠炮般地一陣駁斥,竟也不生氣。或許在她看來,就壓根不值得為我生氣吧。
她表情清淡,平靜如水地靜默了兩秒,見我不再說話,才開口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早點休息吧。”
言畢,陸雅琪便轉身離開,向外走去。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有些無力而煩躁地倒在床頭。
陸雅琪總是這樣,從不與我爭執,直接將我無視。這種高姿態,毫不在意的表現方式,讓我份外惱火。
既然你打從心底對我是不屑一顧的,那何必又要舍命相救?
陸雅琪,你這麼矛盾地活著就不累嗎?
夜色清涼,明月如水。
沒有人知道我此刻的心情,也沒有人能夠回答我心裏的疑惑。
就像躺在病床望著天花板的我,此刻也不會知道,陸雅琪會在醫院陽台上抬頭望月,嘴角微翹地輕笑道:“真是一個傻瓜。”
……
時光向前,很快就過了兩天。
在這兩天裏,有警方和FBI的人來醫院給我做筆錄。
雖然我是在正當防衛之下幹掉了奧布瑞,用不著負刑事責任,可該走的程序還是得走一遍。
第三天上午,經過一係列繁複的檢查後,在病床上靜養了兩天的傻瓜終於可以出院了。
通過這兩天的靜養,我身上的傷勢都好的差不多了。
即便是在醫生看來至少要修養三周的肋骨裂痕,也以較快的速度重新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