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咬在那名青壯的屁股上,疼得他哇哇大叫,神情驚恐。
我們這邊一看,趙立馬上拔出了一把短刀衝了上去,一刀就把那咬住青壯屁股的黑蛇斬成兩段。
黑蛇死後,咬住的青年的嘴巴也自動鬆開。
這是一條江南比較常見的黑背蝮蛇,圓錐形的腦袋,帶有毒性。
那名青壯被咬一口,屁股就腫脹起來。
他哭喪著臉,連忙哀求老許救命。
老許不僅是鎮公所的仵作,也是鎮上的土郎中,雖然很少給人看病,但一些個普通外傷和不太劇烈的毒性他都能解。
一瞧見那倒黴家夥被蛇咬了,老許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他有點嫌棄地走上前去,讓那人找了個還算幹淨的大石塊趴好,把屁股翹起來。
然後老許摸出一把短刀,問我們要了個火折子點燃,便把短刀的刀尖放在火焰上烘烤,算是消毒。
等消毒完畢,老許就一刀紮進那人屁股上的傷口中,替他擠出毒血。
那一幕拿著刀子在人家屁股上亂捅,被捅之人也哇哇亂叫的情景,看得我們一陣惡寒。
好半晌,放出不少鮮血後,老許才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小葫蘆,從裏麵倒出一點藥粉抹在那人的傷口上,並且囑咐那人老實趴著,不要起身亂動。
“這就算完事了?”趙立在邊上瞧了個新鮮,問道。
老許掃了眼趙立,說:“哪有這麼簡單,現下隻是做應急處理,等把他抬回去還給他換藥。”
“好在隻是被‘黑條子’咬上一口,要是被‘野雞脖子’咬到,這荒郊野地的,神仙都救不了他。”
我在不遠處聽著老許說話,對劉至銘道:“你們這的仵作有點意思啊,蛇毒說治就治,還隨身攜帶了傷藥。”
劉至銘笑了笑道:
“同裏這附近山多水多,林子裏的蛇也多,鎮上的郎中要去林子裏采藥,都得事先做點準備,萬一運氣不好被蛇咬了,也能壓製毒素趕回來救治。”
“老許是半個土郎中,他也有隨身攜帶解毒藥的習慣。”
“不僅如此,他還會在身上撒些雄黃粉,隻要別去太深的地方,蛇蟲一般都會饒著他走。”
我聽著這話點了點頭,那老仵作身上的確有淡淡的雄黃味道。
墳頭裏躥出一條蛇,這事兒說嚇人也有點嚇人,說平常也沒甚稀奇的。
盛夏,尤其是六月到八月,正是蛇蟲繁衍的季節。
許多蛇類為了產卵,都會優先尋找一些地洞石縫什麼的地方。
在荒郊野嶺中,有些年久失修的老墳破了個口子,也會有蛇鑽進去產卵。不過像眼下這種有蛇鑽進新墳的情況,還是很少見的。
“也不知是哪幾個背時鬼填的土,新墳填土都不蓋嚴實!”幾個受到驚嚇的青壯大罵道。
很顯然,如果老丁的墳當時埋好,埋嚴實了,也就不會有蛇鑽進去了。
幾名青壯擔心一會兒又挖出一條蛇來,都不太願意繼續動手。
畢竟前車之鑒就撅著屁股趴在一邊的石塊上呢。
在一旁被屍臭熏得吐了好一陣的陸德軒見狀,便馬上表態,說不管誰出了意外,醫藥費他全包。不僅如此,每個人回去後,還能得到四塊大洋的辛苦錢。
這年頭,普通賣勞力的一個月辛辛苦苦下來最多也隻能賺十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