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我心中思忖一番,還是直接問道。
爺爺沒有回答,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憶,好半晌才說:
“不是,你也別多想。隻是接下來的事情,沒必要讓太多人知道。我會讓其他人都留在香港等你消息,暫時就先這樣吧。”
我聽爺爺這麼說,也沒法再問,隻好按下疑惑。
可就在我準備離開書房時,爺爺又想起了一事,叫住我說:
“對了,明晚香港有個古玩拍賣會。你徐爺爺是鑒定師之一,你到時候跟去看看,等到後天再回上海也不遲。”
“拍賣會?我又沒錢買東西,就不用去了吧。”我怔了怔,說道。
“還是去看看好,有機會多長長見識,跟著你徐爺爺學點鑒定古玩的知識,沒壞處。”爺爺對我說道,“況且,我聽說,那些古玩中有兩件是民國時期,從蘇州商人手裏流出來的。”
明天的拍賣會會拍賣來自蘇州的古玩?
我頓時神色一動。
蘇州是曆史名城,曆朝曆代都出過不少風流人物。
盡管在那個時空,錢越和姚半仙,還有李家,他們所組成的圈子認識九成九的蘇州名流,但也不意味著每一件民國時期出土的古玩,都和他們有關係。
但也不能因此就排除那種可能。
既然如此,那多逗留一天,去拍賣會上看看也不是什麼壞事。
我這麼一想,便答應了下。
從爺爺的書房出來後,我回到房間衝了個澡,躺在床上想了些事情,很快就睡過去了。
……
夢裏,我從八月初來到八月中下旬。
1930年的夏天,中原數省的絕大多數百姓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軍閥混戰,烽煙四起。
大量的百姓流離失所,或南下避亂,或北上逃亡。
三個月前,姚半仙因一時惻隱之心,從淮安救回來的沈瑤姐弟倆已經調理好了身子。
如今兩姐弟住在姚家,衣食無憂,算是有了依靠。
可是像沈瑤這樣有幸遇到好人家的女子畢竟隻是極少數。
更多流離失所的人,等待他們的隻有彷徨、饑餓、無措和疾病。
進入八月後,形勢已經比較有利了。
可是北邊的戰事依舊打得很膠著,很激烈。
從八月初到八月下旬,流亡到蘇州附近的逃難災民明顯增加了許多,城裏的治安也在惡化。
縣政署為了避免這些流民鬧出亂子,便在外地劃出一片圈子,當作流民的安置點,並且直接言明,日落之後,流民不得在城裏逗留,一經發現,便會遭到巡警亂棍驅逐。
可是,如此簡單粗暴的安置非但不能妥善安撫流民災民,反倒鬧出了更大的矛盾衝突。
因為縣政署沒有給流民準備賑災糧,有些流民找不到工作,又要忍受饑餓,便在城內偷雞摸狗,違法亂紀。
而本地許多下三濫的青皮流氓也不是好東西,他們一旦發現流亡的難民中有姿色不錯的女子,便會對其坑蒙拐騙,甚至強行擄走,賣入煙花之地。
不過短短五六日間,城裏的各類治安事件和暴力衝突就急劇上升,把王謙和剛調回蘇州的劉至銘等警探忙得暈頭轉向。
而就在眼下這個治安混亂,人心動亂的時間段,本地的保安團終於完成了改編,升格成為了正規軍。
21號的這天晚上,由保安團長搖身一變,成為新編47旅旅長的袁衝誌得意滿。
為了慶祝升官,袁衝大擺宴席,廣邀蘇州名流前往袁宅,參加他的慶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