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傑羅姆參觀了收藏室，將他送走之後，我對孫仲梁說道：“老孫，這回讓你難做了。給我帶來這麼一個大客戶，卻一樁生意都沒談成。”
孫仲梁笑了笑道：“越爺說這些幹嘛，隻是我有些不明白。澄泥硯和青花瓷不賣就算了，為什麼其他東西也一概不賣？”
“說不上來，可能就是看這位傑羅姆不太順眼吧。”我搖了搖頭，含糊其辭。
孫仲梁聞言，卻馬上懂了。要說自滿清覆滅以來，來的中國的洋人還真沒多少好人，都是憋著一肚子壞水。
即便是後來抗戰爆發，幾個列強國家都曾對中國進行的數額可觀的援助，那也是他們從自身的利益角度出發，不想中國戰場徹底崩潰。
我和孫仲梁站在門口聊了幾句，孫仲梁也走了。
趙立和袁穎最近在忙著布置他們的新宅，我沒過去打擾。李明玥的母親最近病了，她要陪侍床前，也不能出來。
一時之間，無所事事的我溜溜達達，又來到了姚半仙的卦攤前。
姚半仙的今兒的表情很糾結，非常的心不在焉。
他一會兒偷笑的像個傻瓜，一會兒又莫名憂慮，就好像石樂誌一樣。以至於我都繞到他卦攤邊上了，他都沒注意到了。
“姚玹，你吃錯藥了？一下傻樂一下發呆的。”我見姚半仙依舊神思不屬的樣子，冷不丁說道。
姚半仙被我嚇了一大跳，拍了拍胸口說：“越爺，你走路怎麼沒聲啊。”
“是我走路沒聲嗎？明明是你心思不定，小爺都過來兩分鍾了，你竟一無所覺。”我直接拉過一張凳子在他卦攤前坐下。
姚半仙微微苦笑，說：“有那麼明顯嗎？”
“相當明顯。”我單手搭在他卦攤上，說，“唉，出什麼事了，平常可很難看到你發呆。”
“唉……沈瑤懷孕了。”姚半仙看了我一眼，猶豫再三，還是吐露實情。
“什麼！”聽到這話，半邊身體撐在卦攤上的我差點摔倒在地，“什麼時候的事情？”
“應該是上個月中吧。中秋賞月時沈瑤想起了她死去的家人，一時難過，我就安慰了她兩句……”姚半仙有些尷尬道。
“然後你就安慰到床上去了？”我不無鄙視地看著姚半仙。
這叫什麼事啊，一個兩個的都快修成正果了，就我和李明玥之間還夾著李崇安那頭攔路虎。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我一臉“正義”地看著姚半仙。
姚半仙說道：“當然是娶她啊。現在沈瑤還沒到顯懷的時候，我想早點給她一個名分。”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還長籲短歎個什麼勁兒啊？”我有點納悶道。
姚半仙一時語塞，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沒結過婚，我緊張……”
“噗哈哈哈哈！！”我頓時笑噴了，沒想到平時總是一派智珠在握，決勝千裏的姚玹姚半仙竟然還有婚前恐懼症。
這話要不是聽他自己說出來，我都不會信。
好半天，我才止住笑聲，說道：“我說姚玹，你和沈瑤也算兩情相悅，家裏又不缺什麼的，緊張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