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對兩名小癟三進行過盤問後，我們發現，他們說的話基本出入不大。
他們都是受了程柳陽的指示，想來跟蹤探查我們的底細。
對於程柳陽來說，昨晚的伏殺之局本該是十拿九穩的。
他花了大量的時間精力去精心布置，為了讓餘亞榮相信他收買的內線不會反水，他甚至還授意內線故意泄露兩條有價值的情報。
如果沒有內線之前提供的情報，餘亞榮也不會輕易相信那個內線，更不會冒險得隻帶了幾名護衛，就出來和內線在法租界見麵。
可以說如果昨天不是因為我們攪局拖延，恐怕逃進裏奇昂的餘亞榮早就被程柳陽找到，而後一槍打死了。
由此也可以想象，程柳陽會多麼恨我。
餘亞榮被平安送回斧頭幫的消息肯定瞞不住。
既然餘亞榮沒死，程柳陽在第一時間就懷疑我們跟斧頭幫是不是有很深的瓜葛。
所以他派人過來跟蹤。
我估計，現在在裏奇昂酒店外麵，可能也少不了青幫的暗樁。
這些事情，其實也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原本是想接了大哥就馬上返回蘇州，隻要回到蘇州，管你是青幫紅幫還是鏟刀幫，隻要敢把爪子伸過界，來一個我剁一個，來兩個我剁一雙。
可讓我始料不及的是，就在我跟大哥剛走出碼頭時，就遭遇了襲擊。
大嫂因此受傷，原來打算馬上回蘇州的計劃隻得落空。
不過，對那這兩個小癟三盤問過後，我倒也知道了一個有用的消息。
那就是程柳陽或許有對我動手的想法，但他還沒付之於行動。
也就是說，中午的槍擊事件和他沒什麼關係。
“二哥，既然事情不是青幫做的，那麼最大的嫌疑人就隻有宋家了。咱們還是趕緊去宋家開的銀行看看吧。”趙立和我走出小巷後，一邊對我說道。
我們來到英租界，這時候已經快到下午四點了。
宋家經營的銀行很好找，稍一打聽就知道了具體位置。
在祥裕銀行的斜對麵，有一家門麵不大的老字號點心鋪。
我和趙立便進了點心鋪，要了一壺茶和兩屜蟹黃包，一邊盯著銀行，一邊和點心鋪的老板打聽有關銀行和宋海的事情。
點心鋪的老板是地道的上海人，也是祥裕銀行的儲戶。
對於祥裕銀行的情況，他知道的不多，隻是聽說這家銀行是七年前才創建的，銀行的大股東是英國人，目前信譽不錯，將銀錢存放在祥裕銀行，比放在其他小銀行要保險。
畢竟在這六七年間，在上海破產的小銀行也不算少。
除了這個以外，點心鋪老板對宋海倒是比較熟。
當我拿出宋海的照片後，點心鋪老板一眼就認出了他。
因為自家鋪子的蟹黃包做的地道，宋海隔三差五的就會來點一些點心，然後讓夥計送去對麵銀行，說是喝下午茶配著中國點心，也不錯。
喝下午茶是英國佬的習慣，宋家和英國人搭夥做生意這麼久，沾上這習慣也不足為奇。
既然宋海也供職於這家銀行，那麼他和宋元喬家，十有八九就是親戚關係了。
可是這依舊無法解釋宋家為什麼要買凶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