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王家碼頭倉庫時,王亞嶠已經離開了。
之前抓到的那幾名槍手也被處理弄走了。
倉庫裏空空蕩蕩,隻有地上殘留的沾著血跡的腳印表明,這裏不久前還有人來過。
陳思燁的手腳已被綁住,進入倉庫後,趙立一把將他推在地上,居高臨下地問道:“姓陳的,知道我們為什麼把你帶到這來嗎?”
陳思燁喘著粗氣說:
“你們不是斧頭幫的人嗎?這兩年我雖在杜爺手下做事,可並沒有負責針對斧頭幫的行動啊。”
趙立聞言,反手就是一個大耳瓜子過去,說道:
“誰告訴你老子是斧頭幫了?你給老子仔細想想,這兩天有沒有惹到不該惹的人!”
惹到不該惹的人?
陳思燁聽到這話,倒是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仇家不少,以前也飛揚跋扈喜歡招惹是非,但總的來說還是挺有眼力的,從來沒招惹過那些一看就很不好惹的麻煩人物。
而最近……
最近他除了賭錢、抽大煙、玩女人,別的也沒幹什麼啊。
等等!
陳思燁琢磨著,忽然眼睛一縮,想起一件事來。
他當即抬頭看了我兩眼,有些驚疑道:“你是蘇州來的錢越?”
“喲,原來你認得我啊?”我冷笑一聲,說道,“認得就好辦了。你痛快說吧,怎麼知道我是從蘇州來的?今天中午十六鋪碼頭外的那場刺殺是誰讓你幹的!”
陳思燁聽到這話,頓時眼前一黑。
栽了,這次真是栽大了。
原本以為隻是接了個輕鬆活計,隨便派兩個手下過去,就能把目標人物解決。
沒想到這刺殺不成,反倒惹出一條凶猛的過江龍。
“宋鶴年誤我啊。他跟我說,隻要殺了你,就會給我三百大洋。他……他還再三跟我保證,說你隻是一個普通商人,因為在蘇州妨礙了他們的生意發展,所以才讓我務必要趁機解決你。”
陳思燁一臉悔意地說道。
那表情完全是在說,如果他知道我不好惹的話,根本就不會接這趟活似的。
“宋鶴年?小爺我聽都沒聽過這個人。他和那個英租界開銀行的宋家是什麼關係?”
聽到陳思燁招供,我便基本可以確認,這三次襲殺事情都和宋家脫不了關係。
陳思燁還是想活命的,不過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道:“我可以想辦法把宋鶴年約出來,隻要你們肯放了我,你們想做什麼我都會幫你們。”
“是嗎?如果我們讓你去刺殺杜玉笙,你也去?”趙立嘲諷著反問。
陳思燁頓時啞口無言。
他背叛誰也不能背叛杜玉笙啊,要不然這上海灘就真沒有地方能容得下他了。
我見陳思燁一時啞火了,說道:
“別給耍小心思,要放了你也行,你先把宋鶴年找上你的詳細情況說清楚了。是死是活,全看你的表現,你要是有半句假話,我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
陳思燁也知現在形勢不比人強,聽聞此言,也就認命一般,將他是如何接受宋鶴年委托的過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宋鶴年找上陳思燁的過程並不複雜,至少要比宋海通過中間人李輝來讓陳靖刺殺我要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