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距離感不是很正常嗎?”丹尼斯反問,難得正經道:
“我和雅琪打交道的時間可比你多了。她不是那種確立交往關係就會粘著人的小女生。”
“你也不要泄氣,正常相處就好。”
“這個我明白,往後時間還長著呢。”我點了點頭,說,“你把機票訂一下吧,明天飛成都。”
和丹尼斯交待了兩句,我將相冊和相片收好,就進衛生間衝洗一番,準備休息。
……
躺在闊別已久的自家臥床上,我腦中回想著丹尼斯剛才說的話,其實也能理解陸雅琪的這種性格。
她畢竟和我不一樣,我是兩年前才失去了父母,但還有其他關心我的親人。
陸雅琪可是在十歲的時候就沒了爹媽啊。
而且她的雙親還是被人害死的,痛失雙親後,陸雅琪舉目無親,原本照理是要被安置到孤兒院的。
就是在那種沒有任何安全感的情況下,陸雅琪非但沒有自閉崩潰,反而努力學習,早早地修完了常人至少要花十多年才能學完的多個博士學位。
這樣聰慧,且必將養成偏冷性格的女子,當然不會像別的小女生一樣,一談戀愛就喜歡和男朋友黏糊個沒完了。
這麼想著,我心中反倒湧起一股對雅琪的理解和憐惜。
其實在一些事情上,我和她是能感同身受的。
兩年前我父母逝於空難後,我不是一樣變得沉默寡言,不太愛和人交流嗎?
枕著雙臂,望著天花板,我思緒翻湧著,四散著,進入夢鄉。
……
夢中,寧海,梁皇山。
古墓下的暗室通道裏,湛藍色的光芒如同輻射一般地在蔓延。
那些都是孟蘭魔芋噴灑出的花絮。
隻需一片就足以令人致幻的花絮,如今已密密麻麻地湧入通道,肆意地散播著甜香的氣息。
在那些氣息的包裹下,我和姚半仙、魏淩都覺得頭重腳輕,腦袋暈暈乎乎地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如果隻是一兩片花絮還好,麵對眾多花絮的侵襲,即便是心誌再堅定的人都無法抵擋,注定會陷入重重幻境。
一幕幕場景走馬觀花地在我眼前閃現。
戰場四處開花的炮彈、押鏢時揮舞砍刀衝過來劫鏢的土匪,還有與鈴原梨乃、與陳靖、與程柳陽等人的戰鬥場麵……
那些我遇到過的,並且都一一解決的敵人,就像炸開的爆米花一樣,一股腦地都湧現了出來,前赴後繼地對我發動攻擊!
我被這海量的,突然浮現的場景衝擊得頭疼欲裂。
隱約間,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叫我。可那聲音似乎離得很遠,很遠,根本聽不清是誰在對我說什麼。
就在我恍惚以為會陷入無盡的幻境沉淪的時候,突然,我感受到一股強勁的水壓對著我噴射而來。
那股水壓迅猛而冰徹,我被冰冷的水壓一衝,身體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倒是恢複了幾分清醒。
這裏?
對了,這裏是梁皇山墓室下的密道。
我們剛從密道的另一頭逃進來。因為胡曉德的貪婪,他在激活弩箭機關後擊碎了墓牆,從而放出了孟蘭魔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