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露深重,冬風呼嘯。
初春的江南春寒料峭,下了些小雨後更是濕冷的讓人難受。
江南冬春總是這樣,大雪少有,但陰雨經常綿綿,陰綿的讓人心情也跟著陰鬱。
晚上九點後,揚州的街頭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就連打更的更夫也不知道貓到哪兒去偷懶。
揚州警察暑的紀律要比蘇州那幫夯貨好很多,但也給我和姚半仙的調查帶來了麻煩。
下午的時候,我本來還打算使錢疏通一下,向警察暑打聽一下案情,結果那些警員卻將我和姚半仙當作嫌犯,甚至想抓起來審問。
有了險些一次不愉快的衝突後,我們也就沒法向警察暑詢問案情了,隻能自己著手調查。
在潛入鄒家之前,我先和姚半仙去了一趟義莊,查驗了一下鄒家死者的傷口。
鄒逾家中一共六人,分別是鄒逾和他的老婆孩子,一位老仆和兩個鄒姓堂兄弟。
這五具屍體中,鄒逾的兩個堂兄弟死的最慘,每個人身上至少中了兩槍,還有七八道刀傷,一看便知他們經曆過了激烈的反抗。
至於鄒逾的老婆孩子以及老仆,則基本都是一擊斃命,都來不及做出閃避就被一個照麵解決了。
從這些死者傷口不難看出,下手之人非常厲害,出刀極快,不然造成的傷口不會這麼平滑整齊。
查看了鄒家死者的傷口後,我和姚半仙便立刻趕向鄒家。
經過白天的勘察之後,成為命案現場的鄒家已經被警察署封存。我們沒有去撕貼在大門上的黃色封條,而是從側麵院子裏翻牆而入。
鄒逾的家宅也不小,分前後院外加一個小側院,一共有十間屋子。
如今十間屋子裏的東西,先是經過凶手的翻找,然後又被警察署的人查探勘測,都已被徹底搜了一遍。
我和姚半仙在鄒家四處查看了一圈,結果除了警察署標記出來的死者位置,其他有價值的線索是一條都沒找到。
望著院子裏的兩處死者的位置和濺射到附近,早已幹枯的血跡,我一時有些泄氣。
“怎麼辦?一條有用的線索都沒找到?可能原本有線索,卻已經被揚州警署的人收集走了。”我對著從另一間屋子裏出來的姚半仙說。
姚半仙的表情也不是太好。
鄒家發生慘案,鄒逾下落不明,凶手是誰不知,目的和動機亦不知,如何去尋找下落不明的鄒逾也就成了一個大問題。
說句實話,姚半仙一點都不希望鄒逾已經死了。
別看他平時總是顯得溫文爾雅,一副清風霽月,萬事不懷於心的樣子。
可一旦觸碰到真正在意的人和事,他骨子裏比我還要執拗。
就像為陳伯報仇這種事情,姚半仙總得要手刃仇人,才能解恨。
姚半仙聽到我的話,沉吟一會兒說:
“每個房間裏都有被翻亂的痕跡。看來凶手應該和想從鄒逾這裏得到什麼,就像是鄒逾想從我那裏得到玉扳指一樣。”
“所以呢?知道這些有什麼用?”我不解道,搞不懂姚半仙幹嘛要說一句顯而易見的廢話。
“當然有用。凶手出手滅門,必有所圖。那就會直接導致兩個結果。”
“一,凶手得手了,帶著要拿到的東西銷聲匿跡,二,他們沒有得手,可能還會回來尋找。”
姚半仙非常冷靜地回答道,
“越爺,你看這鄒宅之中,每一間屋子都被翻得異常淩亂,如果是警察署的人收集線索,絕不會翻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