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有些過於炎熱,曬的樹葉都蔫蔫的打著卷,這樣的天氣讓人忍不住想要躲回陰涼的房屋裏,離那天上的太陽遠遠的,可是熱鬧的集市此時卻依舊熙熙攘攘。
如今正是盛夏時節,公子小姐都換上了鮮豔涼爽的衣裳,三三兩兩的賞花作詩飲酒,就是集市上也要熱鬧了許多。
在這般熱鬧的時候,自然也有人是不喜熱鬧的。
隻見街口停著的一輛馬車邊站了一個青年,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應是長子的緣故所以早早的及了冠,一頂素靜無過多雕琢的玉冠將柔順的黑發束起,眉目清秀俊逸,身姿修長並不過分柔弱。
此時他身著了一件淺藍色的衣裳,更加襯的他風度翩翩,那腰間配玉上的綴子正跟著他的步伐微微晃動著。
喬木深立在了馬車旁,剛剛從五陵學府出來的他正準備坐著馬車回家,隻是他頓了頓,默不作聲的皺起了眉頭,抬起頭來向四周看了過去。
並非是他有意欣賞一下什麼風景,實在是投在身上的那灼熱的視線讓他很是不安穩,那樣赤裸裸的像是要透過他的衣服看到皮肉去。
他平日與並沒有與學府以外的人有什麼交集,也從未得罪過什麼人,實在是不知道誰會用這樣怪異目光盯著自己看個不停。
他想了想尋著那灼熱的目光看了過去,入目的是一輛停在不遠處的馬車。
那馬車的車身是靛藍色的烏篷布包裹,油光紅亮的車架,高頭大馬不時的打著鼻響,而立在車旁的小廝更是將車內的人護的嚴嚴實實。
隻有那窗口伸出的一隻修長好看的手還未曾收回去,讓人能窺探到車內的一絲境況,那讓人心生怪異的視線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像是也察覺到了喬木深的目光,那隻手的主人卻沒有任何偷窺後被發現的驚慌,隻是依舊那樣看著,手指輕輕的在窗上一下一下敲擊著,目光卻不複方才那般熾熱,而是恢複了往常,又看了好一會兒,才將手默默的收了回來。
喬木深透過那窗子除了看到他的手之外,還看到了一抹玄色衣袖。
敞開了的窗簾晃動了一下,露出了他的下頜,那樣形狀好看的淺色薄唇輕輕勾了勾,像是扯出了一抹笑容。
隨後窗簾便被放下了,馬車卻依舊停在那裏,像是等著他去探尋。
喬木深愣了愣,實在有些不明白了,他素日不喜與那些權貴交好,自然認不得這是誰家的馬車,想了想,便彎著腰身對車把式問道:“大叔,你可知道那是誰家的馬車?”
車把式正‘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聽聞了話,立刻站起身來向喬木深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
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壓低了他的大嗓門,“公子,那馬車好像是言家小公子的。”
“言微塵?”喬木深睜大了眼睛,有些詫異的看了過去,“言小公子的馬車?”
“是啊是啊”車把式將煙袋放在地上敲了敲,有些感歎的說道,“是啊,就是言小公子的馬車,我可不會認錯,本來啊,言小公子身體不好很少出門誰也沒見過他幾回,可是去年花朝節的時候,言府上下全都去了寺廟祈福,言小公子也去了,好像,身邊跟著的就是這個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