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鮮豔的顏色褪去了些,刮蹭了許多井壁上的綠蘚青苔,細弱的手腕上帶了一隻碧玉鐲子。

喬木深上前兩步,湊近了那隻玉鐲子看了看,不知想到了什麼皺著眉頭道:“這隻鐲子實在是有些眼熟,可有人認出來這女屍是誰人?”

肖塹頓了頓,才道:“你也覺得這鐲子眼熟?我剛看到的時候也覺得,當時,我覺得一定不會是她。”

喬木深抬起了頭看向了欲言又止的肖塹,眼內滿是震驚,“難道真的……”

看到他不敢肯定而頓住的話,肖塹接了下去,“沒錯,就是府台的女兒,穆鶯鶯。”

手指不由的抓緊,喬木深連忙轉過頭看向了那具麵目全非的女屍,無論怎樣也和記憶中那個溫婉大方的師姐穆鶯鶯聯想到一起。“師姐,師姐她不是前幾年就和安家生走了嗎?怎麼會……”喬木深這樣說著,思緒就又飄到了那個時候五陵學府發生的一件大事。

那是四年前了,穆府台為人良善,好施與人,深得人們的敬佩。

他隻有一位從小青梅竹馬的妻子,並無其他妾室,夫妻恩愛相敬如賓。

妻子穆夫人育有一女,名喚穆鶯鶯,穆鶯鶯因的父親的緣故自小便在五陵學府長大,她得了詩書熏陶又破例進了學府如其他學子一般讀書習字,肖塹一行學子比她早進學府的喚她一聲師妹,喬木深一行學子比她晚進的便喚她一聲師姐。

她自小便頗有才氣,很得旁人稱讚,是遠近聞名的才女,更是穆府台和穆夫人的掌上明珠。

眼看著穆鶯鶯出落的亭亭玉立,姿色不凡。上門提親的人快要踏破了門檻,這樣優秀的女兒穆家自然要好好考慮一番,百般計較之下便看中了同樣在五陵學府讀書的郝連。

郝連比穆鶯鶯長了兩歲,在學府裏也是拔尖的學子,很是被府台先生看好,郝家在臨安也並非一般的小門小戶,郝父幼年父母雙亡,漂流度日,過慣了被人唾棄看不起的日子,幸的他機靈有頭腦,拜了師傅學了染布的手藝日子才好過了許多,後來更是出來自立門戶,才一步一步的將產業擴大,到了如今的家大業大。

隻是他依然記得以前被人看不起的日子,而且商家一直都是被文人所不待見的,他便發了心思讓自己的兒子讀書,希望有朝一日高中,能夠擺脫商家的聲名,光耀門楣。

穆家卻不覺得商家比文人低到哪兒去,更何況郝連年少才俊,文質彬彬,又滿腹經綸。讓穆家十分滿意。

本來這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隻等著秋試過後,郝連再來迎娶穆鶯鶯進門,可是這時候卻出了變故。

婚嫁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穆鶯鶯倒也願意遵從,隻是那是在遇到安家生之前。

穆鶯鶯與安家生意外的兩情相悅,私定終身,如今自然不願意嫁與郝連,便哭到了穆夫人那裏隻說自己除了安家生誰也不願意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