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喬梔和沈墨後,喬木深坐上了沈府的馬車往家裏趕去。
藏青色的紗韌布將車子護了個嚴嚴實實,可仍有一抹陽光尋了地方鑽了進來,照耀在喬木深的手背上,那上麵的熱度讓他幾乎有了一種正在被燒灼的感覺,忙不自在的收回了手。
這馬車十分的舒適,車把式很是十分有技巧,回家的路途那樣顛簸不平,他卻隻感覺到了輕微的晃蕩,不難受,卻讓人有些懶洋洋的。
喬木深正坐在軟榻上,白甜瓷盤裏精致香甜的糕點震落了幾塊碎屑,掉在了花梨木的小茶幾上,那茶水還微微散發的幽香。
馬車疾駛中,有風鑽進了未關上的車窗,將那簾布吹起,晚陽就在這時鑽了進來照在他的一塊衣角上。也讓人看清了他臉上的一抹倦色,有些昏昏欲睡。
喬木深搖了搖頭,即使困倦,這也不是能小憩片刻的時候,眼看著就要到家了,希望母親不要因為沈府的馬車而發作才好。想著就端起了小幾上已經冷掉了茶香的苦澀茶水,飲了下去。
到了喬家院子前,車把式恭敬的將喬木深送進了院子才離去,正在院子裏的桑葚樹下繡荷包的趙氏看了個清楚,卻少有的隻是沉著臉轉過頭去,沒有拉著喬木深問個不停。
喬錦不知道又跑到何處去了,倒是喬華正坐在窗前和自己對弈,此時的他最煩吵鬧,想來也是讓趙氏閉口不言的原因吧!
喬木深向沉思著的喬華行了個禮,便慢慢的走回房間了。剛走過拐角就見著喬木遠正在後院裏練劍,他挺住了腳步,觀看了起來。
尚還年少的木遠便已經有了少年人堅挺的身軀,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風采顯現,此時正專心致誌的練劍,動作間如同行雲流水,非常好看。
喬木深背著手站在簷下看了片刻,心情很好的點點頭,在他收劍的那刻轉過身想要離去,可耳聰目明喬木遠還是看見了他,興高采烈的叫了一聲‘哥’,便跑了過來。
他站在階上,身子在不知不覺中抽長,漸漸的竟也與喬木深相仿了,他反手將劍背在身後,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喬木深,額頭上滿是汗水,“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是在看我練劍嗎?怎麼樣?這個是竹冬哥教我的。”
看著麵前高興的少年,喬木深笑著溫聲說道:“回來一會兒,看到你在練劍覺得很好看,就多看了一會兒,竹冬教的很不錯,你跟著要認真學,也要記得好好謝謝他。”
“這個我知道,”喬木遠認真的點頭,有些無憂無慮的樣子笑的露出一口白牙,“這些天肖大哥比較忙,前幾日沈大哥還教了我幾招,後來他被肖大哥拉去幫忙了就讓竹冬哥教我了,竹冬哥可厲害了,我看過他們過招很羨慕,我要努力練功,以後也要成為他們這樣的高手。”
“練功很是辛苦,但你喜歡,就要加倍努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少年滿頭大汗來不及擦拭,順著臉頰流到脖子裏去了,喬木深自然沒有隨身攜帶手帕的習慣,隻好叮囑道:“你這滿頭大汗的也不去洗把臉擦一擦,快去吧!等會兒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