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喬木深早早的起身前往七溪巷,一路上詢問了不少民宿的主人,卻稀奇的都沒有空房,一直走到了巷子的盡頭還是沒有找到可以居住的宅子。

不住的交談詢問費去了不少的時間,這會兒日頭已經上了正空,穿著規矩的喬木深在日頭下曬了半響,白皙的俊顏早已紅彤彤的,眼看著就要和言微塵約定好的時間,宅子的事情還沒個著落,無奈的喬木深隻好用帕子擦了擦流向了下巴上的汗水,顧不得口幹舌燥討口水喝,就往十裏趕去。

繞過了長街就見著十裏酒樓了,算著沒有過了時辰的喬木深忍不住長呼了一口氣,低著頭邁步進了酒樓內,以至於沒有看到倚在二樓窗口的言微塵,那人見他在陽光下快步走了過來,笑的眉眼彎彎,很是好看。

剛剛進入了十裏酒樓,還沒有來得及停下腳步觀望一下,就見著一灰色布衫的小二笑嗬嗬的迎了上來,“這位公子,你是來尋坐還是訂雅間?”

“我是來赴朋友的約,可有一位言公子來了?”環顧了一周並沒有見著言微塵,喬木深問道,難道他還沒有到嗎?

那小二聞言笑的更是恭敬,卻沒有做作的感覺,他站在喬木深身側前,一手向前領著路,一麵說道:“有的,有的,有一位言公子來了好一會兒了,正在雅間等著您呢!”

喬木深點了點頭,跟著小二邁步上了二樓,一樓裏有好事的人尋著話音看了過來,喬木深半低著頭一言不發的上了樓。

繞過了環形的長梯,幽靜的長廊裏偶然有酒香飄出來,或者溢出來兩聲歡笑,小二在最裏麵的雅間門前停住了腳步,在麵前禁閉著的房門邊說道:“公子,到了。”

放下了手中尚還溫熱的茶水,下一刻喬木深就推門走了進來,言微塵露出笑容站起身來,看向了他。

這一會兒他的臉色依舊紅彤彤的,沒有因為短暫的陰涼而恢複如常,汗水卻不見了蹤跡,他額前的發絲還有些濕漉漉的,許是被之前的汗水打濕的,到了現在還緊貼在他的額邊和臉頰上,有幾抹略長的發絲,因為他的奔波而鬆散紊亂,貼在他露出來的白皙的一片修長好看的脖頸,可他卻不自知,見到笑著起身迎他的言微塵,也跟著露出了溫和清潤的笑容。

這身白衣應當是極其合他,襯的他眉目如畫,嘴角的一抹笑容也帶了兩許的惑人。

小二立刻迎著喬木深落了坐,手腳利落的倒了一杯熱茶。

喬木深在太陽下待了這樣久,早就口渴難耐,這時候立刻就接過了茶杯兩口飲盡了茶水。

小二見狀不動聲色的又滿上了一杯,然後才立在一旁,笑著問道:“兩位公子,現在可要用飯了?”

言微塵點了點頭,看向了小口喝著茶水剛剛放下杯子的喬木深,“既言,想吃些什麼你來點吧!”

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喬木深才搖了搖頭,“還是你來吧!我不常來十裏,也不知道招牌菜是哪些,你點就好。”

言微塵不再推辭,轉過頭向小二報了幾個菜,末了看向因為著急喝茶又流出了汗水的喬木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再來一壺冰鎮的酸梅湯。”

小二應著退了下去,關上了房門腳步聲很快就消失了。

坐在了言微塵對麵的喬木深,此時還是滿頭大汗,正順著發絲和臉頰流到了下巴,眼看著就要落地,被拿著帕子的喬木深手忙腳亂的擦去,脖頸裏也流進了汗水,衣領微微的汗濕了。

他有些拘促的笑了笑,汗水卻一時的止都止不住,手中的帕子濡濕了,擦拭也沒有多大的用處,這樣的不好意思之下,他的臉就更紅了,就連耳朵也悄悄的爬上了緋紅。

言微塵自然也看見了,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的玩具一樣,目不轉睛的盯著看了一會兒,見著那人頭越來越低,才有些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拿出了一塊帕子遞了過去,“用這塊吧!”

喬木深抬起了頭,眼睛亮晶晶,汗水讓眉毛和睫毛都是濕漉漉的,他那正拿著帕子擦拭額頭的頓住了,然後,默默的收回了帕子,才接過了言微塵伸過來的手,手心中正是規規矩矩疊著整齊的帕子。

水紋錦製成的帕子小小的一塊,很是柔軟舒適,隻在帕子一角用極細的絲線紋上了兩道波紋,上頭漂浮著一隻簡單的船帆,順著溪流漫無目的的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