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喬公子,轉過一條街就到家了,你們可醒著呢?”盡職的鬆青在距離言府隻有一條街的距離時惦記著車子裏的人睡著,忙出聲發問,回答他的是一車靜默。

鬆青緊了緊韁繩,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加大音量問上一次,在他張開口之前從車廂裏傳出來的一粒豆子似的東西擊中了他的背部,暗示他已經聽到了他的話,成功的讓他將未說完的話又吞了回去。

那人眼眸禁閉,睫毛長而輕輕翹起,在眼下輕輕的打了一小片的陰影,鼻子小巧挺立隨著他的呼吸鼻翼輕輕動著,胸膛也小弧度的起伏,整個人安靜又乖巧,和他平時展現出來的樣子相似又陌生,可是言微塵卻奇異的覺得這才是最真實的他,和他知道的也認為的喬木深一模一樣。

就這樣盯著他的睡顏看了許久,久到他們在不下車就要引起圍觀時,才笑著掐了一把他白嫩到出水的臉蛋,言微塵伸手推了推他,說道:“既言,快醒醒了,已經快要到家了。”

畢竟言小公子的馬車在言府門前停了許久卻不見人下來的確是挺奇怪,很有可能會引得人來圍觀。

喬木深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似乎有些看不清楚狀況,直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揉了揉眼睛,看的一旁的言微塵憋笑不已。

喬木深昨天的確是沒有睡好,連續幾夜都看書到深夜,讓他早早爬上床之後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最後竟然過了平時睡覺的點還睜著眼睛沒有一絲困意,無奈之下閉著眼睛使勁想要睡覺,折騰了大半夜才昏昏沉沉的睡去,第二天醒來後人還是有些發蒙,所以在馬車上他也的確睡著了。

揉的眼睛升起了一層水汽,他才放下了手說:“宸之,這是怎麼了?到言府了嗎?”

言微塵在一旁看著,有些好笑的將他身上的薄被取了下來放到一側,“還沒有到呢!不過已經很近了,現在隻隔了一條街,鬆青剛才已經叫過我們了,還是快些將紛亂的頭發整理一下吧!”

“啊!”喬木深這才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去摸頭發,發現頭發束的還很整齊隻是發冠鬆了罷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整理起了發冠,“還好你叫了我,要不然我肯定睡過去了,等到馬車停在了言府門前我還沒有睡醒那就出麻煩了。”

身下的馬車也配合著主人的動作而刻意放慢了,慢慢悠悠的往前趕,喬木深整理好了頭發又立刻扶了扶衣領和衣袖,這織錦布料的好處在這兒就可見一斑了,那因為重壓而形成的褶皺輕輕一扶就變得平整看不出來印子,這樣一來,他就又和剛出門時一樣成為謙謙公子。

言微塵的頭發不知道何時已經束好了,看起來整整齊齊,他麵帶淺笑坐在軟榻上,與強打起精神的喬木深相比很是精神自在,悠閑的把玩著一把折扇,手指輕輕的撫過絹麵古樸的花紋,說:“你還是看書到太晚了,早晨又起的很早,日日這樣堅持下來能不困嗎?像我就經常起的晚,睡得時間長久人就不會犯困了。”

忍不住又伸手揉眼睛的喬木深,眨了眨根本不能眨的眼睛,“我習慣了晚睡早起,要是有一天早睡了就會和現在一樣睡不著,白天也會很是疲乏。”

言微塵順手拿著扇子給他扇了扇,笑著發問:“馬上就要到家了,今日會來哪些人我並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祖母父母都會在,我還有一個哥哥,還沒有娶妻,如今正在京城做官,不知會不會回來,我也沒有其他兄弟,叔嬸和伯父伯母也不一定回來,說起來,並沒有多少人,你也不用見外,隻管和平常一樣就好。”

喬木深撫了撫胸口,“這樣算起來赴宴的人並不算的上多。”

“嗯。”馬車已經聽了下來,言微塵從軟榻上起來正準備下車,“本就是家宴,一張桌子而已,能來多少人?”

鬆青打開了車門,攙扶著兩人下來,喬木深抬頭看去,就見著朱紅色的大門上‘言府’兩個大字,守門的小廝快步走了下來,連聲問著好,一邊接過了鬆青手裏的東西,一邊引著三人往裏去。

言府內裏布置的很是風雅有趣,並不像其他有錢人家一樣金碧輝煌的奢靡,喬木深隻是抬頭大致掃了一眼布局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並不肆意打量,那兩個跟隨在其後的小廝在這時也不由得對他高看了一眼。

幾人步入正堂果然見著上座真是一位頭發灰白參半笑容慈祥溫暖的老太太,他見到言微塵回來立刻眼睛都亮了,忙向他伸出手:“塵兒,乖孫啊,你可算回來了,快來讓奶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