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媳婦和娘都向著這個臭小子,自己除了吃了虧放在心裏一點法子也沒有,旁人也許看不出來,可他卻將言微塵忍笑抖動的肩膀看的一清二楚,實在是太欠揍了。
這個臭小子,言父捂了捂胸口,哭笑不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有了他在裏麵攪和渾水添油加醋的,自己還不被抱怨死?自己也沒有怎麼著他吧?怎麼逮了機會就往自己身上引火呢?
果然如言父想的一般,老太太和言母聽到言微塵帶著小委屈的說著這話,頓時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齊刷刷的瞪了他一眼。
老太太將言微塵喜歡吃的紅豆糕放到了他麵前,才對著兒子沒好氣的說:“兒子都那麼大了,又不是作奸犯科不學好,平時還訓斥他做什麼?我情願一年到頭見不到他,也不願意我的乖孫子被罵,你自己年輕的時候還天天不著家,走南闖北的做生意,我一樣擔心又憂愁,每每夜裏驚醒,總想著我兒子去哪兒了,過的好不好,雖然憂愁至此,但也知道你獨身在外不容易,自己不能幫你也不能給你添麻煩,所以就沒有責備過你?可是怎的到了小輩身上你就想不開了?”
老太太的這段話裏夾雜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情在裏麵,雖然是責備言父,卻也不是真的要責備他,可以從中聽到言父年輕時離家做生意,身為母親的老太太的擔憂和想念,這些,她從來沒有和人提起過,言父也從來不知道,現在一聽到老太太這樣說,視線落到她打理的整齊的白發上,又一次感受到了濃厚的母愛,而這個,已經很久沒有表達過了。
言父看著老太太,聲音裏有一絲感動,:“那時候是孩兒隻顧著生意,每次都是去了遠地方,在外奔波一去就是許久很少回家來,娘的壽辰錯過了好幾次,有兩年都沒有在家裏吃年夜飯,竟然不知道娘為我擔憂至此,是兒子不孝。”
老太太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言父排行第二,不是第一個孩子,更不是最後一個孩子,所以並沒有得到父母的偏愛,記憶裏也是大哥比較受到父母的重視,他穩重可靠許多事情也都願意與他說,小弟是最小的一個兒子又生的機靈,所以父母較為偏愛他,三妹是唯一的女兒,自然備受父母疼寵,也隻有自己,夾雜在中間,又誌不在讀書,一個人老早就和父母提出去做生意,這件事情讓父親很失望,畢竟,商賈再有錢,也比不上讀書了清貴,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就勢必會遭人諷笑,自己執意如此,便從了商。
常年行商也是這些年才回了臨安定居,和父母雖然和睦卻不多親熱,自己一直以為自己最不受重視,沒想到,母親竟然也擔憂了這些年。
不想當著小輩的麵丟了臉麵,言父硬是壓下了眼淚,心裏卻覺得溫暖的緊,原來這些年自己的以為還是自以為,再想到離了人世許久的父親,那些年的責備教導也親切了許多,讓人生出了懷念。
可還沒等言父感動完,老太太就打斷他怪道:“你可別以為現在為了當年的事情道謝就沒事了,我說這些是想說,孩子不在身邊有誰能夠放下心來,隻不過不去阻攔的緣故是因為相信自己的孩子,知道他有那個能力,知道他會照顧好自己,不會誤入歧途,既然知道他一切安好就好,做什麼還去在他疲憊不堪的時候再去責備他,你要是不理解他誰還能理解他呢?要讓他覺得家裏是溫暖的,也是最安全的,那樣孩子累了自然就會回來了。”
眼淚還沒有來的及壓下去完的言父,悄悄的瞪了一眼偷笑的言微塵,理解他?我當然可以理解他,隻是他做了什麼可以理解的事情啊?這個小子可不就抱著一顆看我笑話的心,真是,都是的什麼孩子啊!回想起自己以往教導他的言父,忍不住陷入了沉思,把他教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自己的責任呢?
看著不說話的兒子,老太太橫了他一眼:“怎麼?我訓斥你的時候你就裝聾作啞跟聽不見似的,那你訓斥兒子的時候有沒有想到孩子也不耐煩聽你說話呢?”
言父連忙輕聲告饒:“母親,兒子知道錯了,以後定不會因為這些尋了他的麻煩,他要是不犯錯我自然不會怎麼樣他,您大可放心了。”
言父這話裏的淺意思別太清楚啊,言微塵沒犯錯他自然沒法怎麼著他,但是有朝一日言微塵犯了錯,那就是落在了他手裏了,到時候還不由著他整治,嗬,這個臭小子落井下石讓自己被娘和妻子同時不待見,自己以後抓到了他可不能輕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