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了個茶舍坐下來歇腳,上了壺清茶慢慢飲著去去乏,涼風一吹,就覺得一陣涼爽,那股子熱氣也就都散盡了。
喬木深捧著茶杯不由的換了個思路,原先想了許多可以送給他的東西,可是後來都被自己給否定了,原因很簡單,送的東西很有可能不和言微塵的心意啊!
這樣就說明自己送東西最主要的還是要和言微塵的心意,那就先不用在這琳琅滿目鋪子裏想著應該要挑選什麼東西給他了,而是要坐下來想一想,什麼東西才會合他的心意了。
合他心意的東西無非也就那幾個,他喜歡的,他感興趣的,他缺少的。
前兩個可以不用考慮了,因為喬木深也著實不知道他喜歡什麼,畢竟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收藏過什麼東西,他感興趣的,好像也挺難,見多識廣的他真不知道會對什麼感興趣,至少這段時間的相處還沒有見著他對什麼東西十分的感興趣,況且,就算是真的有,這臨安城裏也一定很少見。
所以,還是要買他缺少的東西了,他缺少什麼東西呢?看起來好像什麼也不缺,要什麼有什麼,可是。
喬木深略微一沉思就想到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是半月餘前發生的了,那一日,言微塵書房裏的筆冼不小心摔落到了地上,碎了。
本來不過是一個筆冼罷了,言微塵庫房裏有的是,碎了一個再換便是了,實在是不足為奇,不過,聽鬆青無意之中說起,那個筆冼好像是言微塵的哥哥送的,所以他很是喜歡,一直用的就是這個,陪在他的身邊已經有些年頭了,這下子摔碎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那個筆冼喬木深也見過,一直放在言微塵的書桌上,是一塊有著白綠紅三色的玉雕琢成了一處景觀的筆冼,三色玉較與單色玉和雙色玉要多見一些,隻因玉中會生出雜質,倒也不怎麼稀罕。稀罕的是玉的顏色分布均勻,可以雕刻成型,而這塊玉就是少有的好,顏色不但濃厚又成塊,所占據的位置也剛好適用於雕刻景觀,也是少有。
稀罕物也就顯得珍貴許多,更何況這塊三色玉,顏色也是分布的很好,雕工也精湛,這玉石被雕琢成了一處假山,假山下是一方池塘,圓圓的碧綠荷葉鬱鬱蔥蔥的生長著,將池水遮掩住,荷葉上還有幾滴圓潤的晶瑩露珠,幾朵荷花從荷葉中探出了腦袋,有的半開有的全部綻放,十分好看,玉雕栩栩如生,三色分布的剛剛好,雕琢成這一處景觀也就十分自然好看。
他原先見著言微塵用著的一直是這個,還以為隻是這塊筆冼好看用了許久得心應手的緣故,沒想到背後還有這個原因。
後來,就見著他的書桌上換成了一塊造型是鬆柏的筆冼,也許是三色筆冼瞧著習慣了,總覺得那碧綠的一塊不好看。
修長的手指輕輕撓了撓下巴,喬木深想著,要不,自己再挑一塊筆冼送給他,以彌補那塊被摔碎了的三色筆冼,畢竟是哥哥送的,又用著這麼久,一定很不舍也很可惜,更何況,現在的那塊筆冼自己瞧著也不大順眼,剛好可以挑了一塊喜歡的送給他。
打定了注意,喬木深也就不喝茶了,起身前往墨染香走去,這墨染香正是沈墨沈家的店鋪,賣的都是文人用的筆墨紙硯等其他東西,平時,倒也受文人歡迎,筆冼那兒更是不少,而且從玉石雕工等其他方麵看起來,也會比其他店鋪好上許多,來到這兒買筆冼最好不過。
墨染香裏請來的掌櫃的此時正在櫃台後麵坐著,眼見著喬木深走了進來立刻站起了聲來,有些驚疑不定的仔細打量著來人,咦,這不是夫人家的堂兄喬公子嗎?怎的今個有空來了?
實在不怪這掌櫃的大驚小怪,隻因墨染香開店以來喬木深從未踏足過,今兒可是實打實的第一次,原先他也疑惑過,那堂少爺也是書生,這麼從來不見來過這兒要什麼東西,還以為讀書人自命清高不願來妹夫的鋪子,後來才知道,原來墨染香裏的筆墨紙硯回回來了新東西都備好了一份給堂少爺送去,有時鋪子裏有什麼其他讀書人可以用的好東西也就一並送過去,所以,堂少爺不曾踏足與此也就不奇怪了。
那頭鋪子裏的夥計還未迎上去,心思轉了一遍的掌櫃就笑眯眯的親自上前道:“我說今兒這麼門前的大樹上聽聞喜鵲喳喳叫,原來是堂少爺來了。”
一旁的夥計不識喬木深與自家主子的關係,本來還在疑惑掌櫃的怎麼突然出來迎客,還笑的一臉殷勤,現在一聽‘堂少爺’這個稱呼,立刻就回過來味了,雖然不認識喬木深,卻還是知道夫人有個堂兄是五陵學府的學生,忙轉身去了後麵泡了壺清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