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蟲碰了幾次壁後,該知趣飛去了。但是馬上,我的後腦又挨了下敲。我急轉過頭,仍是昏暗,別無他物。我停下了筆,靜靜地聽著房中的聲響。我隱約能聽見木頭“嘎吱嘎吱”作響,但卻無源可循。
也許是太累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就在此時,房間的門緩緩的開了,緊接著是“嚓”地一聲。我嚇了一大跳,等定下神來一看,哦,原來是我的室友,手裏拿著一部嶄新的柯達相機,“哈哈,就知道你還沒睡。我借了個相機,今兒個先給你拍一張,明天我們哥倆好好照兩張。”
我長籲了口氣,“你啊!!嚇我一大跳,總沒個正經。”
“喲,我們的秀才生氣了,好,不鬧了。我也累了,明天我休息,再和你詳談。”他朝我笑了笑,然後便往床上一倒。他這樣我早已是習以為常了,實習期的學生大多都如此,忙了一天後回到住處便睡。“哦,我今天聽人說了,今年是凶年,今天又是鬼節,這兩天小心點啊……”他睡前又加了句,隻是聲音越來越小,剛說完沒多久,我就聽到了他的呼嚕聲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仍抄起筆,繼續,作題。
馬上,我再一次清晰地感覺到,我的後腦又挨了一下。
可能是太累了吧,我想。
我放下筆,合上書,順手關了燈。
這天晚上特別靜。夜半迷迷糊糊的時候我仿佛聽到有一種“嘎吱嘎吱”的聲音,好象是房梁吊著東西,而那東西又左搖右晃的。就這樣我在一晚上的“嘎吱嘎吱”中睡去了。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正端坐在書桌前作題。我的室友慌慌張張得奪門而入。“怎麼了,單位放假了,還是被炒了?”我很詫異,他不應該這時候回來啊。
他沒理會我的問題:“我問你,你昨天是不是遇到什麼怪事了?”他的神色很怪異,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你指什麼?”我滿眼狐疑地看著他。
“譬如,譬如……啊,你後麵……對,你後麵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就昨天晚上。”他的語速一下子加快了。
這倒是鉤起了我昨晚的回憶,“好象有吧,昨天晚上有什麼東西在敲我的頭吧……”
“啊!”他大叫了一聲,手裏捏著的什麼東西飄了下來。
我俯下身,揀了起來。原來是昨天晚上他拍的我的照片。照片上的我神色異常。然後我就看到了讓我到現在為止還後怕的東西,照片中我的身後,竟然有一雙懸在空中的腳!!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的後腦一直被什麼在敲擊著。我頓時嚇得臉色煞白(是室友時候告訴我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於是,我們馬上找到了房東,要求退房。房東也爽快,立即就答應了。我們離開的時候,房東問我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怪事。我點了點頭,他也便沒再說什麼了。
就這樣,我的第一次在外居住如此這般結束了。
直到現在,我仍然懷疑那天晚上的事是不是真的,盡管那張照片我還是收的好好的。
所以現在我也不再象以前一樣,是非判斷那麼堅決,一點餘地都不留了。
朋友,不要說你也和我一樣哦。